以十七姨的精明,分得的家产怕是最多的,四哥自然会分到宅子的,不过,一想到十七姨那笑中带刀的脸,我坚决的摇了摇头:“不了。”
四哥惊讶的看着我:“为什么不呢?”
我低头看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低低道:“我们分家了,我也长大了。”
四哥的呼吸一顿,然后急促说道:“西西是四哥的妹妹,不要和四哥生分,好不好?和四哥回家吧,四哥家就是你的家。”
不,不是的。
四哥家从来就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娘亲去世的时候,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个天天哄我玩耍的少年是有自己的家,每天,他都会在我默默的注视下爬过垂柳树,回到他自己的家去,那里,从来不是我的家!
“四哥,去我家做客吧,我新盖了房子呢。”
我抬起头来,诚挚的邀请着四哥。
目光越过四哥的肩膀,我看到了他后面的骆尘净。
官司结束了,衙役们都退堂了,那位娃娃县令也回后堂了,只有骆尘净仍静静的坐在角落里。
我之所以又注意到了他,不是因为他的碍眼,而是因为他失态的样子。
骆尘净是个很儒雅的人,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温和又疏离的笑容,他的存在始终是那么的安静又那么的斯文。
可现在,这个如此风雅的男子,却是满脸的痛苦不堪。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和四哥缠绕在一起的手,脸色铁青,紧紧攥着桌角的手上,骨骼突起,青筋迸出,那双常带着温和的笑的眼中,此时满满的全是厌恶与愤恨。
我说过,我是一个感觉极其敏锐的人,以往封闭的环境让我的心思单纯无比,我总能很准确很快捷的捕捉到别人的心思,虽然我从未理会过别人的心思。
在与骆尘净见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他有故事。
而现在,故事没有听到,却看到了由那个显然并不美好的故事带来的永久印记。
尘净,尘净,沾在心上,骨髓上,灵魂上的尘灰,该如何来扫净?
我低下头来,小心的摆脱着四哥扣的紧紧的大手,假装没有看见骆尘净的痛苦。
出了大堂,外面围上来江一苇他们,一看到四哥紧紧拉着我的手,江一苇的眼睛瞪的溜圆溜圆的,对于我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他显然是吃了一大惊,以致于他说出来的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了:“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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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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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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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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