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是怕听了他的声音便不争气地落泪。
高考的前一天,楚烨坐在书桌前发呆。
其实这种时候已经复习不进了,这样不过求个心里上的安慰。
这时候,楚母来敲他的房门:
“我家女婿的电话!”
自从萧诚非高考楚烨等得焦急的事在四位父母间变成笑谈以后,两家便以“我家女婿”
“我家媳妇”
来称呼彼此的孩子。
楚烨脸一红,慢吞吞地挪到客厅,拿起了话筒。
“喂……”
对方没有说话。
但楚烨却听到那深深的吸气声,仿佛和自己一般,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对面又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了句:
“现在还好吗?”
楚烨一听那声音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别过头去望着窗外,不让父母看见。
待情绪稍稍稳定些,方低着头道:
“不好……”
对面又一阵沉默。
楚烨想着那双碧蓝的眼,此时一定是垂着睫羽微微透出些许落寞。
“会好的……”
萧诚非许诺般轻声道。
楚烨考试的时候一点都不紧张,拿到卷子便什么情绪都没了,只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填上去。
然而考好后的几天里,自我感觉还不错的楚烨却开始失眠。
他想着,万一那卷子还有反面怎么般?万一那道题有两个问题怎么办?万一自己的答题卡填错了怎么办?
但事实证明,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邮局的送信员按了他们家门铃让楚烨下来领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楚家父母喜极而泣。
楚烨提着行李告别家人只身前往北京,说起来有些不孝,他在飞机上看着自己生活的城市一点一点地变小,心中却只想着答应在机场接他的萧诚非。
那是一个秋老虎横行的季节。
楚烨气喘吁吁地提着行李站定在萧诚非跟前的时候,背后已湿了一片。
萧诚非伸出手,来接他的行李,楚烨松开手,将未来也交付过去。
难熬的军训过后,大学生活确实如萧诚非所说的那样,自由而充实。
身边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洋溢着天之骄子的荣耀。
尽管楚烨的人缘不错,也受到团委老师的重用,但他依然觉着心里空落落的。
萧诚非总在忙,忙社团的事,忙学生会的事,忙社会实践的事……
每次楚烨想找他,他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辞。
渐渐的,楚烨也不再提这些要求。
他们有各自的社交圈,各自的追求,那捆绑在一起的豆蔻年华,只是楚烨绕不出来的一个心结。
萧诚非越来越出色,在全国各地的英才中脱颖而出,代表学校参加各种交流会和学术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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