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想跟你谈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想让你冷静下来想想,到底什么是真的为任安好。
热恋的时候,旁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但凡谁稍微有反对意见,再亲近的人也都会变成敌人,我自己也是年轻时候过来的,理解任安。”
“不过经过这么虚惊一场,你大概也能冷静地看清事实,任安爷爷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你该知道,我们家人对任安寄予厚望,他是家里的长子长孙,我们长辈固然有自己的狭隘和偏见,不过对任安的关心和爱护,也都是真的。
你跟任安的事,会遇到很多阻碍,或者说是不受祝福的。
你没有父母家族,用什么方式生活都可以无所顾忌,可任安有自己的角色,他不能斩断全部的血缘纽带,难道要因为你,跟家里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吗?相信这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结局。”
“真的喜欢一个人,就该为对方想想,什么样是对爱人最好的。
你们可以揪着眼前的朝朝暮暮不放手,可是未来呢?任安的未来呢?我们希望任安身边能有一位可以扶持他走上高峰的人,而不是一个让他止步不前与全部家人决裂的人。
你要想想,什么是真正对他好,这比日夜厮守满嘴情话更重要。”
程林沉默地听着任安爸爸有条不紊地说着这些话,无力反驳。
任安爸爸最后说着:“我作为任安的父亲,算是祈求你,能够忍痛割爱,让任安回归正常的生活轨迹。”
程林略微抬起头,克制着眼泪不掉下来,好像一切并不意外,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问着:“那我能见一见任安吗?”
任安爸爸叹口气,说着:“如果你能保证,见过之后,从任安身边离开。”
程林又低下头,最终点头,说着:“好。”
任安爸爸又添了一句说着:“他还在恢复期,该说什么话,希望你自己掂量好。”
程林点了点头。
这是任安在医院病床上躺着的第六天,程林终于拉开了任安病房的门,那一刻,程林一点都没有想要流眼泪的冲动和悲伤,他很平静。
任安安静躺在床上,好像还在安睡,程林轻手轻脚地坐在任安身边,轻轻喊了声:“哥。”
任安睫毛微动,片刻后睁开眼睛,看向程林,带着几分疑惑似的,问着:“呆?”
程林平静地点点头,说着:“哥,是我。”
还是很虚弱的任安闭上眼睛,重复似的问着:“呆吗?”
程林虚虚握着任安的手,应答着:“嗯,哥,我在呢。”
虚弱的任安好像安心了似的,呼吸平稳地又睡了过去,程林仔仔细细看着任安,用目光将任安的样子牢牢勾勒在心底,他小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