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气士向来以体内磅礴真气助长,与人对敌也是以力化力应对,只是待到真气败尽,多半连低于自己境界的武夫都不是对手,大宗派弟子有门道,却不敢吃苦,就是上等良药摆在身前也肯去闻,多如食山珍只专精练气,而体魄,身手以及经验往往输于江湖武夫。
陆荀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少年纹丝不动,内力极为惊恐,此刻完全能猜想出少年前身,本是天纵之才,出身大派秘笈奇术应有尽有,吃苦锤炼更胜江湖之人,阅历经验亦是丰富,可称得上是毫无缺陷,陆荀如今相看似乎不再是看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观一位未来的武道巨擎,这时他也终于明白,有江湖前辈就从一人前身便断定其未来造诣深厚。
陆荀愣在原地,一身蓬头污垢无心理会,希冀对方能给个痛快,当真就心满意如,只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再有动作的意思,索性壮胆起身,意料之外的知晓对方已然耗尽气力,自然不可能给以致命一刀。
陆荀头脑祸乱,似乎忘记在一旁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三品武夫,在换作平时,以他精湛拔刀术,二品一下从来不见生还,所以现在更是将张凌直接忽略,双目瞪圆,立马捡起地方被斩断的朴刀,就要朝宋麟杰刺去。
陆荀刚走一步,便感觉心头乏力,低首一看,胸口莫名被洞穿一个针眼,气息开始减弱,头脑也模糊不清,最终砰然倒地。
看戏的老者惊呼,装模作样地远离张凌:“哇,你个小子,好深的心机,原本我还在想他要是因我出言落败,就上去救一下的,没想到你早就布下暗箭,不对,是暗针。”
张凌不去管这位自导自演地老人家,将宋麟杰扶到树旁稍作休息,然后收取藏在周遭树上的落银针,最后才扒开陆荀衣裳,取出洞穿人的心脏却不染血迹的最为锋利的一根。
老者又凑近一看,轻声道:“医圣的落银针?还有你先前那诡谲轻功,应该就是药王谷的不外传绝学幽影步了吧,真没想到,堂堂一代医圣,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又是城府,又是心狠手辣的人,药王谷名声要毁在你手上咯!”
张凌丝毫不意外老者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家本事,早从他对宋麟杰指点时就已经猜出对方身份,张凌点破道:“前辈应当便是当世四大炼器宗师之一郑海关,也是锻天刀的铸造者。”
原本还意志松垮的宋麟杰突然抬头相望,惊叹道:“当真是您?”
老者含笑点点头,宋麟杰无法起身,只好行拱手礼:“多谢前辈赐刀。”
郑海关摆摆手,笑道:“无需谢我,我赠人所铸之刀从来都是看对方到底配不配的它,当初你父亲来求刀我原本也是不太情愿,将自己精心锻造出来的刀赠送给一个未曾谋面之人,我还从未有过先例,只是又听说你倒逆天运,有天罚之征,才好奇你是怎样一个人,尽惹的天妒,我可不信有人因为一个名字就违天,如此可见你的不一般,当然也是给宋刀王一个面子,要是你以后令我不满意,我也会亲自收回。”
宋麟杰咧嘴一笑:“那前辈就甭想了,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郑海关顿时愁眉苦脸:“你这性子跟你爹不像,却是跟你祖父如出一辙,厚颜霸道,不过你确实没有让我失望,若你方才未有消耗,应当是可以点亮赤纹,锻天刀不属名刀之列,却不输于天下任何神兵,遇强则强,而这不是指对手,指地是持刀之人。”
宋麟杰再次拱手道:“那还请前辈多说一些。”
郑海关有些不解:“你想问什么?”
宋麟杰道出以往所见:“我之前一次练刀之时,气力皆距巅峰,在一瞬之间看到锻天刀燃成火焰,只是下一刻又突然消失,否则我方才也不敢相信前辈所说。”
郑海关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如今这道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乃是因为锻造这刀的金属奇特,天下名刀名剑,大都是用的天外陨铁所锻造,有的极轻或极重,锻造出来的兵器都各有益缺,有的如丝线柔韧,锻造出来的兵器比起软剑腊杆子枪还要容易弯折,而这柄锻天刀也是比较独特,当初我见到一团火从天而降,红蓝色的火焰交织,整整燃烧了一旬之久方才熄灭,而后显露出来的便是一块玄铁,这刀的火纹也并非我刻意雕画,而是在出炉之时,两种火焰主动分开,各自盘踞两侧,只是诸如此类特别的我也是平生第一次所见,待的你能随意点亮这两道火纹时,估计也就是成就宗师之日了。”
郑海关停顿一下,幽幽道:“可还有什么要问?”
三人寻了一处避雨之地休息,宋麟杰喋喋不休的询问郑海关天下名刀名剑之流,张凌则从旁听取,只是说道那柄国殇刀时有所触动。
待畅谈一番后,郑海关先行离去,待的天亮时雨势渐小,宋麟杰翻身舒展腰肢,笑意满面:“走,回书院。”
没想到躲过了陆荀,这时脑袋又被张凌给了一下:“跑什么跑,先给我把马还回去,你倒是逍遥快活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一匹马多半就是人家全部家当。”
宋麟杰委屈道:“我又没说不还,你动什么手啊,要不是我现在真气耗尽,你能打的到我?”
张凌抚额沉思:这小子说话怎么越来越气人了?
两人戴上人皮面具,行进了半晌,这才返回到了客栈,仍停留在客栈里的人也没想到这二人会去而复返,只是为了还马?江湖人士何时有这般好心?不过等了半天也没看到最先跑出去的那人归来,想来应该是被那二人杀了,等他们走后,才有人胆敢前去报官,不过回书院途中张凌二人又脱下面具,还改换了条小路回去,几乎掩盖所有行迹才肯放心。
只是当二人走到山脚下,恰好碰到吴知拦路,他质问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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