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峥这么一说,江眠月只觉得更加心虚。
如今他将那些前尘往事尽数忘了,对自己并无半分杂念,可是她却总是想起那些尘封的过往,对此时这位尊贤爱才的祭酒大人,着实有些不大尊敬。
“是,多谢祭酒大人关怀。”
江眠月轻声说,“学生告退!”
“不必客气,路上小心。”
江眠月几乎是抓着一旁的竹书算表落荒而逃,岂料一打开门,她只觉得眼前有身影一动,差点便撞进外头那人的怀里。
她一愣,缓缓抬头,却见崔应观有些惊愕的看着她红着脸的模样,眼眸有些微微的湿润,水汽氤氲,便如同刚被人欺负了似的。
崔应观皱眉,顿时抬眸,看到厢房中的祁云峥,只见他正襟危坐,面容平静,与江眠月这边的状况,着实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崔应观皱眉,刚想捉她的胳膊,却猛然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顿时放下手,却往身旁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等等。”
江眠月心中一震,他要做什么?
她赶紧抬头,与他目光对视,朝他使眼色。
让我走。
祁云峥的目光落在二人“眉来眼去”
般的对视上,目光微微一紧,开口道,“崔司业来有何事?”
崔应观这才想到江眠月今日兴许是来与祁云峥说明情况的,若是江眠月刚被祁云峥训斥完,眼眸湿润面露委屈倒也是正常。
他一看到江眠月那副样子便难以冷静,如今立刻反应过来,忽然笑起来,“抱歉,我如今实在是想抓个人去给我帮忙,看到江监生便如同看到了救星似的。”
祁云峥仿佛能够猜到他后续要说什么话,缓缓抬眸,一脸冷淡的看着他。
“那些书稿,对江眠月而言,研读的价值不高。”
祁云峥直接将他的想法扼杀。
江眠月着急想走,时刻准备开溜,在后头磨磨蹭蹭,脚步缓缓往外挪,不想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中。
“是吗?”
崔应观缓缓一笑,“我听郭大人说,皇上即将来临雍讲学。”
祁云峥睫毛一颤,眸光下意识的看向江眠月。
果然,江眠月那准备溜走的娇小身影脚步顿时一僵,整个人怔住了,然后稍稍倒退了两步,似乎想听崔应观将话说完。
祁云峥那只完好的手指微微弯曲,呼吸着实有些凝滞。
这消息,他原打算换个时机再告诉她。
可这崔应观……
崔应观却朝着祁云峥淡淡一笑,那笑涡显眼而欠揍。
欠揍之余,他紧接着说,“到时候皇上讲学的内容,可并不只是上课说的那些四书五经典范,古籍中内容颇为丰富繁杂,平日里看的都是那几本书,脑子里的东西已经凝住了,若是能多看看那些古籍书稿,倒也是修身养性的好事,祭酒大人您觉得呢?”
江眠月似乎更加感兴趣了,她甚至侧身看向崔应观,似乎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似的。
“此事不急于一时,天色已晚,江监生,你先回去。”
祁云峥下了命令。
“是。”
江眠月无奈,只得快步离开,一步三回头,见崔应观进了东厢房,厢房门“砰”
一声关上了。
江眠月吓了一跳。
这崔应观,关门也不必关地如此吓人。
厢房门内,崔应观看着祁云峥受伤的手关门还关得这么狠,不由得微微挑眉,“祭酒大人气性这么大,必要发这么大火么?”
“实不相瞒,我还想将你赶出国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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