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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
但是,你会。
千杀给玉晚蝉带来可以消除疤痕的冰肌膏的同时,也给玉晚蝉带回来了翠妆阁牧大师亲手制作的山茶花钿,用来遮掩眉间那淡淡的痕迹,过不了多久,眉间疤痕消失之后,就用不着这花钿了。
为此,玉晚蝉欣喜不已。
玉晚蝉在思念千杀的情绪里度过整整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千杀才一身风雨湿气从郊外赶回惜花楼,玉晚蝉远远就在窗台处看到千杀逼近,她满心满眼里都是千杀的身影,根本就没有注意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沉默的黑影,玉晚蝉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迎接,脸上挂着情不自禁的笑。
“千杀你回来了!”
玉晚蝉扑到千杀身上,深深地嗅了一口他身上特有的湿气,心跳加速的感觉令她觉得上瘾,她仰头撒娇道,“你每天都去哪里办事,弄得这般晚,下次就不能带上我吗?”
千杀毫无温度的眸子被玉晚蝉融化,他沙哑道:“以后、都不用、去了。”
“真的吗?”
玉晚蝉欣喜道。
千杀点了点头,他犹豫了片刻,方才迟缓地转过头,指着身后那位一直闷不吭声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影道:“我的事情,就是他,现在、办完了。”
玉晚蝉这才注意到,他身后原来一直跟着一个人。
那人头戴黑色的竹笠,黑色的纱巾自竹笠边缘垂下,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身子被偌大的黑色斗篷盖住,全身都被黑色的布料包裹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他就静静地站在千杀的身后,如同一个没有声息的黑影,整个人被黑色的纱布笼罩着,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竹笠上的黑纱层层叠叠,沉重地垂下,没有因为他的呼吸而飘动丝毫。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呼吸。
玉晚蝉看向千杀,疑惑道:“他是谁?你的朋友?”
千杀道:“他是、蛊兽。”
“蛊兽?”
玉晚蝉皱眉,“那是什么?”
蛊兽,《万蛊祭》曾有记录:蛊兽乃是以活人入蛊,以蛊王之元血为祭,与万虫千毒共存于一翁,在百名童女阴血染红浸润的瓮里,厮杀啮咬九九八十一天,最后出瓮的蛊人,就是蛊兽。
历代蛊王都曾制作过蛊兽,但从未有人成功。
试想,凡胎血肉之躯怎么可能熬得过万虫千毒争相噬咬九九八十一天而不死的,就算不计虫蛇撕咬之毒,那么在密闭的瓮里单单不吃不喝近三个月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就连千杀也没有想到,那个叫陈久的文弱书生,竟然可以在那毒瓮里活这般久。
他当初不过是为了报复陈久将他扔到毒瓮里受万蛇千蝎撕咬之苦罢了,可没想到陈久身体溃烂被咬得面目全非四肢断残但却仍旧有心跳……千杀当即便想到了《万蛊祭》里的记载。
或许,陈久是用来做蛊兽最好的人选。
在那童女阴血浸染的毒瓮里,被万虫千毒吞咬九九八十一天之久。
出瓮那日,他面目全非,浑身是血,身躯被咬得只剩下骷髅骨架,那白森森的骨头上翻卷着被蛊虫噬咬剩下的残羹冷炙,溃烂的腐肉完全遮掩不住他的骨头,他跳动的心脏暴露在空气里,那心脏破破烂烂,红得发黑,似乎随时都会从他空荡荡的胸骨里掉出来。
他的眸子充血,黑瞳扩散到整个眼眸,如同兽类的眼睛,不带一丝温度和情感。
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毒瓮上面的千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当千杀以为陈久已经变成活死人再也没有办法动弹的时候,却见他动作迟缓而又坚定地伸出白森森的手骨,僵硬地从血红的毒瓮里爬出来,骨骼碰撞发出咯咯的声音。
千杀勾了勾僵硬的唇角。
陈久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他成了这世间上绝无仅有的蛊兽。
这世间没有人知道陈久究竟是靠什么活下来的,也没有人能判定现在的陈久究竟是人?是兽?是妖?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结果:他成为蛊兽,这世间唯一的蛊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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