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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圣殿,以前的仪元殿。
赵从湛供职的地方。
漫天漫地的雪还是细碎地下在那里,一点一点,像我记忆中的,很久前艾悯小院里那一棵槐树的落花。
当时我向她第一次示了自己的爱意,她几乎漫不经心就拒绝了。
今天的雪却又让我想到那一天的槐花,宫里是没有槐花的,所以我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花,那象尘埃一样,细微的碎小花蕊,从此我再也没见过。
与那天的春日艳阳一样,永远消失。
我早上醒来时明明还在手中的那些幸福,难道也要像那些尘埃般的花朵,只有被践踏入土的命运么。
我恐惧极了,在细雪中,寒冷一直侵进身体。
集圣殿今日无人当值,空荡一片。
听到她的细微足音,在大殿内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我顺着脚步声过去,她穿着青质命服,踱到右边偏殿,把门使劲一推,那门没有上闩,缓缓就打开了。
她提起沉重的裙幅,走了进去。
我跟了进去。
她回头看我,却并不惊讶,对我点了下头,然后顾自抬头看墙上挂的一幅画。
是花鸟小品,兰花。
她淡淡地说:“看,红葶的花是这样的。
他最喜欢红葶。”
我仓促扫了眼那画,画上的兰花开了胭脂色的一枚风致。
她转头对我说:“他的画真好。”
我默然点头。
“不知道他现在若在的话,会是怎么样。”
我低声催促说:“我们走吧。”
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以后,你要安心做我的身边人,枕边人,心上人。
集圣殿外,是仙瑞池。
那池上结了冰层,残荷还未收去,枯茎在冰中一一竖立。
她眼睛看着池子,却像盯在虚空中一样。
眸子像此时天空般宁静,像此时天空般模糊。
风从四面来,卷起她的衣服绶环,蛇一样蜿蜒。
我突然有了很不祥的错觉。
她一身青色站在这雪中,天色阴霾,却有半缕阳光从云层里出来,在她的背后斜斜交织,就象不染纤尘的,还没有来得及被空气侵蚀就已经死去的蜉蝣一样,带着透明而脆弱的薄翅。
我们的身边,全都是还未下到地面,就开始消散的雪花。
寒气无处可去,狠狠地全逼进我的身体里。
她轻声说:“我记得以前这里的水只到膝盖,现在看来似乎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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