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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的外套在我的手下总算没有了褶皱,笔挺而干净,我满意地抖了抖,递给小菜,让他穿上。
小菜一边穿,一边疑惑地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有能按下就可以摧毁整个星系的按钮,我一定会选择交给他保管。”
我回答道。
有时候,姚乐菜觉得他的叔叔对别人总是过分仁慈。
作为亲缘,姚乐菜对柏砚都多少存有不满,然而身为当事人的姜冻冬却不介怀。
姚乐菜看了几眼忙忙碌碌又在熨衬衫的姜冻冬。
他不确定他的叔叔真如他表现出的不在意,还是碍于时局,不好显露情绪。
姚乐菜想问姜冻冬,但又犹疑是否合适。
最终,他选择低头摆弄银色的袖扣。
“你瞅我干嘛呢?”
他埋下脑袋,姜冻冬却抬起头,“有啥说啥,别憋着。”
姚乐菜踌躇片刻,想要得到明确答案的渴望占了上风。
他小声地问出困惑他许久的问题,“我一直不明白,叔叔你为什么能毫无芥蒂呢?他对你做过不好的事,不是吗?”
姜冻冬莞尔,他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对我来说,确实是不好的事,”
他说,“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差不多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认为那是背叛。
可现在想起来,那只是选择。
他没有选择我而已。”
姚乐菜皱着眉,他不太赞同他的叔叔这样的轻拿轻放。
他的叔叔似乎摒弃了私人的情绪,站到另一个维度去看待发生的所有事,包括别人对他的伤害。
他不会恨,也不会怨,表达出来的情绪永远都是‘这没什么。
’的过度宽容。
可惜还没来得及更深入地与姜冻冬讨论,飞船开始播报即将抵达目的地的信息。
姚乐菜见他的叔叔忙着确认飞船信息,也不好上前打扰。
等一切打点好,姜冻冬想起了他的花,“小菜,花呢?”
“这儿呢,叔叔。”
姚乐菜打开保鲜柜,拿出花束。
这是花店今早送来的,纯白的树纹纸包裹着娇艳的粉绣球,颜色干净柔和。
姜冻冬接过花,抱在怀里,他看向舱门外逐渐浮出的建筑物,神色轻松而喜悦。
如同去见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而非多次将他置于死地的政敌。
飞船缓缓降下,停泊在基地的机场。
强大的气流吹起门外人的黑发,姚乐菜看清站在舱门后的alpha,绿色的眼睛,苍白的脸庞,和肃穆的黑色军装。
他的身型挺拔纤细,细腻的脸上不见皱纹和任何老年的痕迹。
姚乐菜惊讶地发现,时间在这个alpha身上停滞了。
他明明与姜冻冬同岁,却和童年时他在姜冻冬书桌上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说是姚乐菜的同龄人也不为过。
厚重的门缓缓打开,姜冻冬率先踏了出去。
他高兴地和柏砚打招呼,“哎呀——你亲自来接我们啊?”
他从怀里抱出花,“不枉我还特意给你买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