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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场面稍作平息,江水深依旧站着,只是额头上多了一道血痕。
他周遭有几个人倒在地上,短时间内难以再造成威胁。
但更多的人只是被暂时逼退,刀剑仍握在手中,重整旗鼓,谨慎地,慢慢地向他靠拢。
“你不把他们的手脚全部打断是不行的。”
崔章又说。
“可不是什么人挨了打都知道疼啊。”
仿佛要验证他的话一样,一人再次提刀冲上。
他的左臂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在身侧晃荡,断骨处血肉模糊,只连了一层皮肉。
但江水深提膝撞在他小腹,令他软倒下去时,他甚至没有发出一声□□。
而背后剑光又至,江水深一肘将偷袭之人击飞,这剑却还是掠到了他上臂。
他动作开始因为疼痛变得迟钝。
渔翁的钓钩忙乱中勾住了他肩胛,江水深攥住柔韧的钓丝用力一扯,反将渔翁甩翻在地,手掌立刻犁出一道血沟。
他晃了一晃,随即又稳住,被汗水蛰得生疼的视野中,看到还有瘫倒的人坚持不懈地撑起上身,向他丢出一把造型不妙的骨钉。
若这些人只是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他的不杀人,实在就很像一个自取灭亡的笑话。
“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痛快。”
围攻告一段落,崔章又评论。
“但我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毕竟范玉歆就是在此处含恨。
你既然敢孤身来此,想必也有相当的准备。”
江水深道:“我要见的人不是你。”
他仍旧站着。
但这仿佛只是一种惯性。
崔章没说话,只是举起佩剑,连鞘在他右肩上轻轻一压,江水深便跪在了他面前。
“你还想见谁?”
崔章说。
“说不定是我。”
有人在他身后答道。
崔章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难看。
他不得不转过身,看着一顶肩舆摇摇晃晃地在离他不远处停下,观器堂堂主挹盈虚被解三声搀扶着小心地走过来。
挹盈虚年近七十,须发已经全白,一只手拄着龙头拐杖。
上了岁数的武林高手,像是何壁的威名尚且令人忌惮,大多数人愿意相信他们丰富的经验或者精深的内功,足以弥补日渐衰颓的速度和力量。
但到挹盈虚这种状态,大概只有象征的意义。
崔章和解三声一样都正值壮年,在他面前丝毫不敢造次,只是深深地弯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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