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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渐渐找到了方向,也看清了前方的路,甚至规划好了未来的一生,一个人的一生。
如果,没有发生那场事故。
如果,没有确定他找到了自己,在很久之前。
那是一个不怎么悠闲的周末,她忙完了工作,腹中饥饿,却发现家中任何吃的都不剩,连一个三明治也找不出来。
像往常一样,她开车去八公里外的大型超市采购。
买完东西出来,她将购物袋放进后备箱,开门上车,正准备发动车子,一把尖锐的利器悄然抵住了她的颈侧。
“从现在开始,管好你的嘴和手,不然我不确定我手中的刀子是否听话。”
这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声音粗嘎低沉,不太好听。
这样的事在巴黎并不少见,法国的治安一向令人担忧,但阮悠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平复呼吸,从镜子里往后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刀立即近了一分。
“还有一点,不要乱看!”
“小心你的眼珠子!”
这人压低声音警告她。
阮悠艰难地滚了滚喉咙,缓慢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OK,现在,发动车子,掉头,开上公路。”
一连串的命令,阮悠都一一照做,发动车子,掉头,可是,在最后一步,她一脚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直直撞向了路边的大树。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在四周,车头陷进去,有白烟冒出来。
阮悠的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身体像散了架似的痛。
仅仅是流些血,比曝尸荒野好太多。
她难受地呜咽两声,趁后座上的人还未反应过来,解开安全带,摇摇晃晃地走下车。
走出两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头破血流,颤抖着抬手擦了擦血迹,毫无预兆地晕倒在路中间。
醒来是在医院,她睁开眼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然后是明晃晃的吊灯。
大脑放空了几秒,她缓缓抬起手,看见手臂上略微青紫的痕迹。
好像,一切都明了了。
她终于确定,自己昏迷时的感受不是幻觉,不是做梦,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他来过。
他找到她了。
鼻尖微微发酸,她想扯动嘴角,却忍不住抽泣起来,也停不下来。
安静的病房,全是她一个人的绝望。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一天下午,Syna推她出去晒太阳。
公园的景色很好,可她全程都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抬不了眼,只想发呆。
直到Syna大惊小怪地在她耳边说:“Zoe,那边有一个中国男人一直在看我们欸?他好英俊!”
她瞬间僵硬起来,连心跳都慢了两拍,良久,依旧没有勇气抬头。
半晌后,才干涩地道:“我们回去吧。”
Syna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推着她往回程的路上走。
中途,她似乎兴致又起,无厘头地发问:“Zoe,你有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