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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涟看似是御史中丞,为御史台的人,实际上早已投入李党的怀抱了。
是故他叶文栩亦逃不了管理无方的罪责了。
他无奈拂袖上前,正要开口,昂首却听得那位坐于太后身边的少年皇子冷不丁地开口。
“李大人这是想要找替罪羊么?”
李缙猛然抬头。
谢玹眼也不眨,反而一转话音。
一边借扶手撑住下颚,一边歪着头看他:“当初卫大人想与李大人合谋之时,为何不禀告皇祖母呢?”
李缙顿了顿,缓缓道:“臣……当时鬼迷心窍,卫涟大人又许诺我诸多好处,臣便一时瞒下了……但臣断然没有谋反的心思,请太后娘娘明察!”
这意思,共谋大业便是卫涟的一人之言了。
历经连番轰炸,从站在高处遥遥指责,到落入洼地沦为千夫所指,不过转瞬。
卫涟脸色苍白,但他看向李缙的眼却没有分毫想要争辩的意思,唯有一片死寂。
在最初李缙下跪之时,他已预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众人含糊其辞,不敢妄言,亦无人敢戳穿李缙的心思。
承认自己被蒙蔽双眼,比承认自己主动庇护私盐商贩、试图把控大周经济命脉从而谋逆,要妥帖得多。
而李缙看似被指责,实则眼下的场面,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愧是缠覆在谢氏身上多年的寄生藤。
可在这阴霾之下,却又有人骤然出声,仿似劈开混沌的一道光。
“李大人便是承认自己曾有过不堪的心思了。”
谢玹笑道,“那方才的一记耳光,李大人是不是打得太轻了些。
我十哥不愿读书的时候,皇祖母可是会罚他二十记手板的……李大人,您这方才自罚三杯的架势,恐怕我十哥见了,都要喊冤罢。”
李缙:“……”
他方才只是做做样子,若真要按照谢玹的说法再扇自己几耳光,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可谢玹似乎并不打算在此事上纠缠。
他坐直身子,好整以暇地看向卫涟:“卫大人不辩驳两句?”
卫涟眼中升起一丝希冀,很快,又消散了。
前有李缙,后有律法,他现已被打入退无可退的境地。
他缓慢地俯首作揖,沉默以对。
谢玹便又转过头去看李缙:“李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