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我有点儿郁闷,不过想想也挺自然的,我估计我的性格就发源于我妈这个伟大的源头,然后经过千山万水的流淌就汇聚成了一条澎湃的长江。
用我妈的话说,事儿精。
对于这一点,闻婧和白松都表示很赞同。
惟独顾小北意见不一样,我记得当时是在昆仑,我妈过生日,请了闻婧他爸和白松他爸,闻婧和白松都是算做带来的家属。
我那个时候胆子挺大的,心一横牙一咬就把顾小北带去了,心里琢磨着这也是我的家属。
因为当时我就一心想着早点嫁给顾小北,一到结婚年龄我就是拖也要把他拖到民政局去,夜长梦多的道理我是烂熟于心呀,像我这么平庸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所以我决定套牢顾小北,我觉得他肯定是只潜力股,狠建仓,准没错。
我妈见到我带顾小北去的时候眼神很复杂,如同北京那些无穷无尽七弯八拐的胡同。
我当时挺勇敢地迎接我妈的目光,装得挺大头蒜的,其实也是一只纸老虎。
那天当闻婧和白松都赞同了我妈的意见之后,顾小北弄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她怎么能叫事儿精,事儿精和她比,差远了!
我当时没怎么反应过来,等我明白过来,顾小北已经在偷笑了。
我当时挺郁闷的,没想到我这么个知识分子也会被这么一个文盲给拿下了,讲话比我都会绕。
到了公司,那天面试我的那个一张脸跟荔枝似的男人站在大门口迎接我,挺热情的,嘘寒问暖。
我心里这个感叹!
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彻底的牛B,总有比你更牛B的人,有钱的能用钱砸死你,有权的能用权玩死你。
用眼前这个人来打比喻的话,就是陈伯伯比他牛B多了!
公司里的人和其他以前我见过的外资里面的人差不多,每个人都是一张似乎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还没解冻的脸,有些还带着霜花。
我突然挺想念在北京的工作环境的,起码还有个陆叙和我打架。
这里的人都是中英文夹在一起说,而且还不用普通话,我一坐下来就听到我旁边的那个男的对着电话讲了句“格责case(这个case)”
!
真让人受不了。
第二节新工作
我收拾了一下我的桌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把自己的笔记本放上去就OK了,然后我从背来的那个大包里拿出了几个画框挂在了我的工作台前,顺便拿出了一盆小仙人掌和一个玩具猫,那个猫我很喜欢,色迷迷的眼神和闻婧一样,看到这个猫我就想起闻婧。
等我放完了之后我周围的男女都用鄙视的眼光看我,我挺无所谓的,我一个一个地鄙视回去。
那个荔枝男人叫张浩,他让我叫他JIMMY,我努力地动了动嘴唇,终于叫了声JIMMY,叫了之后自己都觉得痛苦。
他叫了个看上去挺沉默的男的过来帮我装软件。
那个男人二话没说粗暴地打开我的电脑,然后开始塞无数的光盘到我的电脑里面。
我看着我的电脑上的灯不断地闪烁听着光盘旋转的喀嚓喀嚓的声音,一瞬间竟然觉得有点充实。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高三了,那个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有自虐倾向,每天就知道做题目,做得天昏地暗的。
那个时候顾小北还在我的身边,很多时候我都是看书,看着看着就躺在他胳膊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看到他的眼睛,有点怜惜又有点责备。
我当时沉浸在这样的目光里,甚至想一辈子沉沦下去,那该有多好,高考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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