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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公面前,范氏自然不能多话,刘氏就说:“话是这么说,只怕他重蹈阿宽的覆辙。”
“这个倒不用担心,我看阿宽的主意就很好。
舅兄如今在湖州养老,正是闲着无事,让谦哥儿过去住个一年半载,请舅兄多费费心教导他,自然不用担心他想的歪了。
等时候差不多了,再让他北上去亲家那里,就当是认认亲也好,有亲家在,自然也是可以放心的。”
刘氏就转头看范氏:“哥哥如今赋闲自然是好说,只不知亲家那里……”
范氏想了想回道:“上次父亲来信,倒是说并不很忙,如今家里也只有我大嫂和孩子们,谦哥儿也不是小孩,并不需要多照顾,应该不碍的。”
如此就计议已定,严景安亲自给刘氏的哥哥和范氏的父亲范希孟写了信,说了要把严谦托付给他们一段时间的事。
严谦知道父亲回了信,可是祖父却一直没找他。
母亲那边,虽然已经不出去相看了,最近却也一直冷着他,弄得他十分不安。
躲在自己房里转了好几个圈圈,终于有人来传话,说祖父要见他。
当他喜笑颜开的从前院书房出来,跑去范氏房里想跟母亲道谢时,却见弟弟妹妹都在,而且范氏脸色淡淡,并不很高兴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容也就赶忙收了起来。
范氏自然知道他是已经从严景安那里得了消息,因此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现在还没准信儿呢,且别得意忘形,给我安下心来好好读书!
还有,你们兄弟两个是怎么回事?兄长没有兄长的风范,做弟弟的对兄长也不恭敬,是看着你父亲不在家,我管不了你们了是不是?”
严诚赶忙站起来和严谦一起低头认错:“儿子不敢,请母亲息怒。”
范氏看着两个儿子,觉得很疲惫:“你们两个一贯懂事,我和你们爹爹也就没有对你们过于严厉管教,怎么到了现在一个两个的都不叫我省心起来?你们两个都回去把《孝经》抄二十遍,丰姐儿也一样,明日午后给我。”
三个孩子一起应了退出去,丰姐儿叫人拿了纸笔,要跟去严谦房里写,走到院子里要分手的时候,还对着严诚做了个鬼脸。
严谦推着她快走:“你还作怪,小心母亲给你再加十遍!”
丰姐儿只得苦着脸跟严谦去了他房里。
湖州与平江之间只隔着个太湖,信件往来很快,所以严景安第二天就收到了刘氏兄长的回信,刘老先生欣然应允,还说自己恰要往临安府、绍兴府、宁波府等地去游玩,正可带着严谦一块儿。
于是范氏就赶忙给严谦收拾了行装,严景安又把严谦找去耳提面命了许久,三天后由严仁达送他往湖州去了。
送走了严谦,天也渐渐热了起来,范氏每日懒懒的提不起精神,严诚和丰姐儿都有些担心,整日无事就陪在她身边。
刘氏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赶忙叫了大夫来看。
大夫看完也只说是心火上升,又有些中暑,叫煮些去火解暑的汤水给她喝。
刘氏自然不肯再让她忙家务,自己将家事都揽了过来,又交给李氏一些,只让范氏静养。
丰姐儿自范氏生病以后,再没有像从前一样整日出去玩耍,而是一做完功课就来陪母亲。
要么是讲一讲学里的趣事,要么是拿自己画的不成样子的画儿来逗母亲开心,或是将严谦留给她的一些游记念给母亲听,终于让范氏慢慢宽了心,精神好了起来。
过了不久范希孟的回信也到了,信中自然也是欣然应承了此事,还说若是严诚课业不忙,也叫他跟着严谦一起去,见见母家的亲人。
刘氏就笑说,不如到时候让范氏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娘家住一段时间,算起来范氏也有十多年没回过娘家了。
话虽如此,又没什么大事,范氏自然不能就这样带着孩子们回娘家。
不过好歹精神是慢慢好了,脸上也有了笑容,只是人不免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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