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雨,细细密密飘过整个季节。
滴答滴答,凝成水珠沿着瓦片落向檐下风铃,发出细碎的嗡鸣,断断续续。
烛影摇曳,而瞎子不需要点灯。
这一点微光,却足以让另一个恶趣味的人清他的表情变化。
她实在是个坏家伙。
低低的喘息声之后,薄被下伸出两只交叠的手掌,揉皱了才换上的锦缎褥单。
“够了吧。”
男人有片刻的失神,茫然中这样问道。
回答他的是脖颈上一个几乎见血的牙印。
花满楼觉得一切就像是场梦。
隔日清晨,在他耳边响了整夜的细雨,渐渐止住。
薛灵素已经不见了。
所以当陆小凤再次来到小楼,见到的白衣公子,似乎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
他记得自己这位好友,一向是乐观明媚的,只要院子里有花,晨风里有太阳,他会不由自主地微笑。
至于这位挚友脖子上青紫色的痕迹是怎么回事,陆小凤很贴心地就当他是落枕了。
不能细想。
“你现在是怀疑她被人绑架了”
陆小凤躺在椅子上,胸口一杯酒,边说边吸溜一口把酒饮入口中。
据他的判断,花满楼多半是遇到了情骗子。
所以这个时候他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还有心情喝酒。
花满楼却有自己的依据,他拿出一枚玉佩,解释道“这是我在信箱内发现的,原本是赠与她的信物,她决不会无缘无故把它丢下。”
毕竟这块小小的山茶花形状的白色玉佩,可以调动花家的人手,可以支配半个江南的财富。
若不是薛灵素遇到了只能用它求救的危险,她决计是舍不得放弃的。
陆小凤沉吟片刻,有一些不合时宜的不妙联想。
通常来说,睡完第二天不告而别,还留下了巨额过夜费,这就是要分手的意思啊这种话未免也太伤人,陆小凤姑且不去考虑花满楼被无情渣女抛弃的可能性。
即便照着花满楼的思路去想,陆小凤也只能问道“莫非她得罪过什么人”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忍不住沉默了。
按薛灵素的性格来说,不得罪人才是怪事好吧。
她才离开小楼几天,就已经招惹了南宫灵和无花。
这还是他们都知道的,不知道的还不确定有多少。
窗外忽的飞来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停在窗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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