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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凛的怒意直冲脑海,脑袋中几乎是一片血色的空白:“所以你们便用桃木要毁他的魂魄?!”
“不关大哥的事,是我做的。”
谢俊羞愤难当之下,一个声音突然道。
一个浓眉大眼,长相英武,眉宇和谢俊有些像的青年走了进来。
他与谢俊显然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张扬了许多,正是谢家二郎,谢则。
谢何隐退后,长子谢俊替他位,在朝中为相,他的二子谢则则镇守荆州,领十万精兵。
年前,以尽孝为由,暂时归京居住。
“陛下,这其实是微臣的家事,陛下如果实在要过问,臣便说两句。
陈郡谢氏,一门清流,为世人所称道,这是靠谢家祖祖辈辈累积下来的名声,而如今因为谢盏一人,谢家满门清誉毁了,祖祖辈辈的努力也毁了。
可怜我父,清正刚浊,年岁已长,还要受人指指点点。
子不教,父之过,父亲所受侮辱,都是他这个‘孝顺的儿子’给予的。”
谢盏一直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静静地听着。
当知道自己灵牌是桃木做的,他心中并无什么伤心,因为没了期待,谢家做出什么事他都不会感到诧异。
而且那桃木也似乎对他没有造成什么损害。
然而当谢则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便觉得可笑了。
子不教,父子过,然而谢何从来没有教导过他。
谢家这般名门都是讲究家学的,郎君由父亲亲自教养,而女公子则由父亲教养,谢芝兰就是王氏一手教导出来的。
而他则是居于东郊别苑,由王氏请的老师教导。
这般想起来,他活了这么多年,王氏为他做的事似乎比他那位父亲多。
王氏并非他的亲生母亲,所以王氏无论怎么对他,也都是情理之中,谢何生他却不养他,所以谢家之中,他最怨恨的便是这位生父了。
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愿自己的灵牌与生父的灵牌排在一起。
“他活着这般也就罢了,死了一了百了,然而他死了也不安生。
他与四郎确实有些龃龉,四郎幼时顽劣,确实欺侮过他,但毕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他何必连死了,还要缠着四郎?”
谢则越说越气愤,他是武将,同样不懂隐藏,那些愤怒都表现在脸上。
“你是如何断定阿盏缠着四郎?你用了这桃木灵牌后,四郎的病可曾好过?”
桓凛忍着怒气道。
谢则的气焰顿时弱了一些,仍然忿忿不平道:“我请的是相熟的道长,他最擅长神鬼之事。
这人缠的紧,恐怕要再多几日才有效。”
桓凛已经不想与他辩论下去了,他很想带着谢盏的牌位一走了之,但是这样走太便宜了谢家了。
“请谢公来吧。”
桓凛道。
谢则的脸色突然变了:“这等事便不必去劳烦父亲了,我立即将他的牌位换回来就好了。”
桓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桓凛毕竟是皇帝,谢则拗不过,最终还是请了人来。
来的不是谢何,而是谢何的夫人,王氏。
王氏是名士王遂的女儿王沁,三十多年前,王沁是建康城里有名的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