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城乃大汉最出名的流放之地,漠漠荒原、渺无人烟,其恶劣的生存环境连当地人都想逃离,更别提被流徙的囚犯。
去了那里,再无人能活着踏上故土。
虞妙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颤声问道,“祖母,您不是来接我回去的吗我,我可是您的亲孙女啊”
与其流放朔城,她宁愿死在上京。
她绝不能沦落成卑微下贱的罪奴,日日受耕作劳累之苦。
她是天生贵人。
“你别忘了,我们早已断绝了关系。
你意欲置你大哥于死地,又意欲摧毁虞家几代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基业,而我却还肯求到御前保你性命。
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我见。”
老太太摆手,转身的背影显得那样萧索疲惫。
虞妙琪想要追上去却被官兵制住。
她不停呼喊叫骂,试图用骨肉亲情和道德伦理来逼迫老太太就范,换来的却是路人的嘲讽。
她无情无义至此,口里却骂着别人绝情绝义,简直可笑。
老太太能在最后关头救她一命,当真算得上活菩萨。
林氏捡起地上的包裹,也不管狼狈不堪的女儿,在官兵的押解下朝城门走去。
说实话,不用回虞府面对儿子和婆婆,她心里更多的是轻松和解脱,若是流徙能洗清身上的罪孽,那便死在关外吧。
早在月前虞思雨已经风风光光的出门了,今日是虞襄进门的日子。
她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梳妆台前照镜子,对自己艳若桃李的妆容很是满意。
似觉得口脂弄花了些许,她用指甲一点一点挑开抹匀,然后轻轻抿唇。
外头的喜娘见屋内久久没有动静,高声提醒道,“新娘子该哭嫁了。”
“今儿是我大喜的日子,我笑都来不及,哪还哭得出。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虞襄边说边扶正头上的凤冠,又用指尖将额前的珠帘拨得叮当作响,嘴里咯咯直笑。
桃红点头称是,柳绿嘴角抽搐,站在门外的喜娘脸色青白的朝沈大人去。
这沈家的丫头果然不同凡响,真个没羞没臊。
沈元奇闭了闭眼,威胁道,“襄儿,你今儿若是不哭出来,这婚礼咱们就不办了,你且在家多陪大哥几年。”
死丫头,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嫁去虞家。
“别啊大哥,我哭,我哭还不成吗”
虞襄闻听此言立即嘤嘤嘤的哭起来,反而惹得沈元奇脸色更绿了几分。
虞品言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八抬大轿来接妻子,统共一百二十台嫁妆,从城东直排到城西,场面非常盛大。
虽然二人原是兄妹,但新帝亲自拟旨赐婚,旁人丝毫不敢说三道四。
夫妻对拜后,一对儿新人入了洞房,虞品言挑开盖头时,闹哄的新房足足静了好一会儿,抽气声此起彼伏。
这样艳色夺人倾国倾城的女子在身边待了十五六年,不动心的是傻子。
虞品言面色冷了冷,众人这才回神,连忙移开粘在新娘子脸上的视线。
喜娘端起一碗饺子,喂到新娘子嘴边。
虞襄一大早起来梳妆打扮,压根没吃过什么东西,此时饿的狠了,一连吃了三四个,见喜娘将勺子挪开,还颇为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喜娘压了压抽搐的嘴角,问道,“这饺子生不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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