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鱼贯跟上,有几个因为腿软摔了一跤,好半天爬不起来。
孙大人面如死灰,心如槁木,反射性的向四皇子,却见他还是那般老成持重,镇定自若,就仿佛大军还朝本在他预料之中。
几十万大军就在京郊守候,逼宫,逼什么宫只怕上一刻刚成事,下一刻皇城就会被血气尚未褪尽的大军踏平。
皇上如此安排是巧合吗俨然不是他其实什么都在眼里,不过引而不发罢了。
要么蛰伏等待,要么一击毙命,这向来是皇上的行事风格。
方才还在朝堂上吵得沸沸扬扬的朝臣们此刻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一声都不敢吭。
虞品言骑着马,立在巍峨的城门口,在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不见边际的将士,每个人都带着沉肃的表情,手里紧握着寒光烁烁的剑戟,那种战场上拼杀染血而造就的杀戮之气令守城衙役简直无法呼吸。
他们白着脸,频频踮起脚尖朝皇城的方向探,只希望传旨的太监赶紧过来。
尤其站在虞品言马下的官吏,大冷的天竟似被浇了一瓢水,冷汗顺着发梢不停滴落。
几经征战,虞都统身上的杀意越发重了,眼眸黑漆漆的毫无一点人类该有的情绪,反倒更像一只罗刹,亦或一把行走的兵器。
当他垂眸来的时候,那漠然而冰冷的目光就像在一个死物。
“圣旨怎么还不来再遣人去宫里报信”
官吏顶不住了,随便揪住一人喝道。
虞品言不动如山,他的骏马却喷出一口白气,仿佛有些不耐。
恰在这时,城墙上忽然出现几个身影,手里还拿着帕子不停挥舞。
“谁在上面谁允许你们放人上去的还不赶紧撵人”
官吏见了恨不得将那几人拽下来。
这是大军班师回朝,不是让人随意观的猴子把戏。
却见面无表情的虞都统忽然开口,“那是本侯的家眷,还请大人通融一二。”
正欲撵人的衙役们石化了,那发号施令的官吏更是差点吓尿,立即跪下磕头赔罪。
虞品言淡淡摆手,冰冷的目光触及老祖宗那张苍老许多的脸庞时柔软下来,又向旁边的虞思雨,马嬷嬷等人,最后停驻在那娇俏明艳的脸庞上。
得出来她今日刻意打扮了一番,如云堆积的秀发梳成精巧的十字髻,十字鬓的中间点缀着一朵怒放的牡丹花,而她的脸庞却比那牡丹更为夺人眼目。
她此刻正探出半边身子,捏着小手绢不停挥舞,唇角的笑容比天上的冬日更为明媚。
虞品言皱眉摆手,她立即将身子缩回去,老老实实趴伏在石栏上,似觉得心中的欢喜无处表达,她忽然吻了吻自己手心,然后做了个推送的手势。
虞品言目力过人,将她掌心那艳红的唇印尽收眼底。
唇上忽然微微一热,那感觉就仿佛她隔着空气吻了过来,同时带来的还有满满的意。
虞品言紧绷的唇角终于上扬,露出了一个足以迷倒全天下女子的微笑,本就俊美的脸庞在冬日的照耀中熠熠生辉。
官吏眼睁睁的着一柄绝世凶器转瞬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心头压力骤然减少。
恰在这时,传旨的太监到了,虞品言下马接旨,旋即带领五千将士入京,其余人等依旧驻扎城外。
老太太从城墙上下来,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见孙子完好无缺,什么病都没了。
虞襄扶着她正欲回沈家,却见一列士兵快步跑过来,打头那人半跪道,“启禀老太君,主帅命卑职接你们回永乐侯府。”
话落示意几人上马车。
“侯府不是被查封了吗”
老太太眼中射出惊喜的光芒。
“皇上早已颁下圣旨,只等主帅归京便将侯府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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