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只觉得一颗心坠下去,勉强哈一声,“没有就没有。
哥,你可不能在这件事上逼我。”
他又能怎么逼,容璋道,“难道你就没对什么样的姑娘动过心?”
裴野猛然看向他,瞳仁像是燃烧发光,“那我喜欢就你这样的姑娘,你去替我找一个来。”
容璋皱眉,“你……”
“像你一样,聪明,好看,对我好。
你问我会对什么样的姑娘动心,我就要这样的。
遇到这样的,她敢嫁我就敢娶!”
“裴行之!”
容璋说服自己,他并不是这样想,他怎么会对你……他只是堵你的嘴。
可心乱了,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只剩一句,“胡闹!”
裴野站在原地,灯火烛光映着他的身影,火苗在跃动,光在动,风吹得门外梅影摇动,越发衬得他不懂,像铁石那样沉甸甸的。
半晌他才道,“哥,对不起。”
容璋深出一口气,不知是叹还是自嘲地笑,裴野继续说,“不该是这样。
我今晚,本来想来陪你聊聊天,这次我回来,我们还没聊过。
我有很多事想说给你听……”
他的脸上也显出疲惫。
裴野十三岁拜剑神为师,那时容璋还在白鹿书院,每次裴野回来,他都会告假去接,到城外十里的长亭等裴野。
裴野会告诉他一年的见闻,最初他带点心去,后来是令人备下酒菜。
裴野总会兴致勃勃绘声绘色地说上许久,说到不记得吃喝,要他提醒才往嘴里扒两口菜。
从何时开始,他们不再交心?
从那一年,他在雪里站了两个时辰。
谢逸群执掌云中城时刻意与官府结交,向朝廷示好。
要想夺回云中城,不得不也走朝廷那条路。
他细细筹谋好了许多事,做的是杀不了谢逸群的打算。
杀不了仇人,但二十年三十年,斗得垮仇人也算报了仇。
这番计划里最好的一点,是能让裴野置身事外。
自己可以花费二十年报仇,却不能看着裴野这样为报仇虚耗半生。
没想到裴野进了剑冢。
容璋从没有回忆过见到裴野重伤时的心境,他没有回顾的勇气。
裴野浑身是血,气若游丝,英俊的面容苍白。
当时他胸口像被撕裂,死死按住胸膛,弯下腰喘息都剧痛难当。
于是他去求林神医,守在门外,效仿程门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