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骄说,“开了几个小时的会,一会儿回去还得磨。”
程恩骄把烟按在车载烟灰缸里,解开安全带靠过来,贴着苏填因的胸口,叹了口气:“很累。”
苏填因的心顿时变得发软。
他揉着程恩骄发硬的发根,给他按摩着太阳穴,“你今天好冷淡,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
“冷淡?”
程恩骄说,“我是有故意的成分在,不过不是本意,我是真的忙。”
程恩骄坐直身子,车窗前面闪着大灯,雨刮器模糊地剐蹭着雨滴,眼前是朦胧的光线与绿色的香樟。
男人静默着,思考怎么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安静的气氛才被戳破,“我很难对你硬下心肠,填因。”
他声音很低地在滴答的车内回响,“只要你跟我说,我就什么都愿意做。”
底下的真皮坐垫软滑舒适,苏填因捏不着一点实际的东西,很是坐立不安。
可他就这样看着被光线描摹的面庞,心想,就是这半年,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
就是这个男人,我和他在一起很快乐。
就是他,我要他,我要他不再离开我。
苏填因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不清楚是被冷风冻的,还是在害怕畏惧。
去他妈的。
苏填因自己都惊讶于这样的脏话在心底头一次脱口而出,他是真的无所畏惧了。
程恩骄就是他所有的勇气。
不管是哪件事情,是他最怕的司域也好,还是从前发生的不愉快,只要说出来,程恩骄将永远和他一起,他只要能看得见的程恩骄。
去他妈的异地恋。
苏填因发抖的身子随着他脑海里一波一波涌起来的脏话逐渐平静下来,他用手攀过椅背,触摸到同样发冷的手。
他和程恩骄一样,都是畏寒体质,都是很倔强的人。
程恩骄把窗户关严实,摸着他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寝室。”
“不要。”
苏填因揪住他的手指,“还下着小雨呢,你一会儿还要忙,你直接开车走吧,万一感冒了,不能我们两个都遭殃。”
程恩骄挑了挑眉,撤开一只手,从车座下面掏出一把雨伞,看着苏填因惊喜的脸,他的笑更大方了,“我还有一把,拿了两把的,路上看着那婴儿太小了,就递了过去,小孩子生病是真的不好治。”
苏填因恍然大悟,“所以李昀河只能一个人在瓢泼大雨中奔跑了。”
“是小雨。”
程恩骄纠正,“还得感谢他,我问他你在哪儿他告诉我的,下次要请他吃饭。”
“为什么不来问我?”
苏填因问。
程恩骄说,“我不想跟你说话。”
他摸着苏填因的下巴,苏填因的皮肤很好的,最近应该是没睡好,下巴都粗糙了不少,“可是我并不想让你受苦,也不想让你失望,我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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