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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措的接过毯子,听对方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对方下了车,关了门,又点了一支烟。
车前镜映着苏填因有些小的脸,他任劳任怨地把毯子叠好,再次放到后座上。
书包里的两瓶奶也拿了出来,他又等了一会儿,程恩骄提溜着一个袋子上了车。
“喏,”
程恩骄启动引擎,“买了点吃的,垫垫肚子。”
这么周到,苏填因只好也周到的把奶的盖子打开递给对方。
程恩骄看了一眼,倒也没拒绝,抬起小拇指错开苏填因的手背,接过奶喝了一口,然后直接放到了车台上。
什么意思嘛,苏填因心里嘟囔,翘什么兰花指。
他也有些生气,觉得自己明明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对方就先下了脸色,他对此感到非常不爽。
他已经没有意识到,自己出现了“不爽”
的情绪。
这个情绪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出现在苏填因身上就比较难得了。
他拿过对方喝过的牛奶,然后将瓶口使劲拧了两下,重新放回到车台上。
这个小镇临海,拉开车窗可以闻到很湿的咸空气,夹杂着很腥的海水味道。
也有可能是海鲜,苏填因看到了有渔民光着脚踩在粗粝的地砖上。
或许是苏填因的目光比较灼灼,那渔民笑着挥了挥臂,露出手里的捕网兜。
里面隐隐约约还有几只鱼在挣扎着蹦跶。
苏填因也回了个笑,刚刚自己其实是在发呆,但是慈目的老人朝他投来目光他总是更容易关注。
很像他去世的爷爷,总是会给自己给予温暖的爷爷。
脸颊上已经布满了发白的胡子,瘦骨嶙峋却不显得麻木、过于松垮,相反,会让他有种想靠近的感觉。
“唰——”
地一下,车窗被程恩骄合上了。
“这会儿不冷了?”
程恩骄勾了勾嘴角。
苏填因心情还别扭着,但依然记得礼貌,于是回答,“有点闷,透会儿气。”
这句话说完程恩骄就沉默了,目视前方,入眼能看到一道弧线,划分出了天上和人间两个境界。
程恩骄踩了刹车,停在了路中间,他看着苏填因的侧脸,“是和我待在一起比较闷,还是空气比较闷?”
苏填因没有多余的脑子去回答这个问题了,小镇虽小,但管理不错,停的这个地方正好有摄像头,他推了下程恩骄的肩膀,“找个地儿靠路边停,这是路中间,前面还有个摄像头。”
“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程恩骄说。
问题,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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