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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昀大概也想到了,他又掉起眼泪,这次却不再是因为害怕,害怕的眼泪他早就掉了许多,现在已经掉不下来了。
他哭的脸发烫,这是不好的事,但他还是抱着膝盖低声开口:“迟潜,我问你件事。”
“……你问。”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迟潜愣了愣,忽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他僵硬着问:“怎么,怎么这样说?”
“从小,从小到大,你都不待见我,我又不是傻子。”
“是吗?”
迟潜怔怔的吐了口气。
他确实是不待见他。
小时候是觉得他无理取闹,很讨人厌,后来见识到了邹简的可恶之后,又觉得他的所作所为这些也不过只是小打小闹罢了,不痛不痒,只不过他太笨了,跟太笨的人待在一起总是很麻烦,他也就渐渐跟他疏远了。
今天下午,如果不是四月那么偏袒他,他也不会被激怒,去针对他。
但那不是四月的错,四月对他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心里又不是不清楚,叶子什么的也都是借口。
其实是他自己有问题,是他歧视他,觉得他这样笨的人,自己就算戏弄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不然他也不会歉疚成这样,就是因为他清楚自己有很大的问题。
陈槐安……陈槐安也清楚,不然他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迟潜忽然有些恍惚。
原来,歧视滋生恶意吗。
所以做不到尊重,走不到一起,连一丝解释的欲望和勇气都没有。
“邹昀,你是不是,其实很在意这件事情?”
“……”
没有说话啊。
迟潜心里明白,那意思就是在意了。
邹昀会在意他讨不讨厌自己。
但是他自己却不会在意秦妙讨不讨厌自己。
究其原因,秦妙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自己对邹昀而言却不是。
不是啊,他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迟潜略微有些出神地想。
邹昀是哭了吧,头垂的那么低,也许……也许他还很重要也说不定。
“邹昀,我再问你个问题吧,问完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来找你。”
“你刚刚说,你等一下就回答,没有说要问问题。”
邹昀闷闷开口。
迟潜的表情罕见破裂了一分。
这家伙,不该灵光的时候脑袋又突然这么灵光干什么。
他破罐子破摔,直接问了出来:“我不管,你就说零七年过年时候,院子里那个雪人是不是你堆的?”
“……是不是我堆的,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吗?”
他开口说话,声音没了刚才的弱气,似乎恢复了往常,十足的羞愤。
他那么聪明。
迟潜忽然想笑,他坐在地上挑挑眉,“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那你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