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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霁深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他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苏橙的话。
“老大,我可能没办法再做你的跟班了。”
为什么?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机械又枯燥,但他就像陷入魔怔中,不弄明白就不肯放过自己。
陈错实在看不下去,他遣散了那群早就想跑路的公子哥,转身回到江霁深的身边,也不去看他,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情无比沉重:“老大,如果我知道你今晚的目的,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会阻止你。”
“橙哥不喜欢欺负人,你却让他带头霸凌池予白。
那池予白有什么错呢?就是因为他无意考了全系第一名,夺了嫂子的风头?你就要一直针对他。”
“橙哥被苏家赶出来走投无路,是池予白收留他,与他成为朋友也无可厚非。”
“而你却固执地认为,是橙哥背叛了你,跟他单方面冷战。”
“橙哥一直都在讨好你,向你道歉,你提出打球他也欣赏同意。
他一个学画画的,球技能好到哪儿去?”
“即便后来球场上摔断腿,他都没有怪过你一丝一毫,腿伤好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我去体育馆练球,还想着打赢你,回到你的身边。”
“可是,这次你又不分青红皂白,恶意侮辱池予白,那是橙哥的朋友啊!”
说到最后,陈错想起为他打架,又到医院看他,还请他吃饭的苏橙,声线都在微微颤抖,夹杂着细碎的哽咽。
“你根本不知道,橙哥多么仗义,多么珍惜他的每一个朋友。”
“是你,将橙哥越推越远的。”
江霁深安静地听完陈错的话,头一次,觉得迷茫无措,他就像坠入迷雾森林,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陈错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想起那年夕阳西下的小巷子,漂亮可爱的小橙子,局促地跟在他身后,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眸瞅着他,超大声地说要当他的跟班。
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同意了。
接着,苏橙就成为他的小尾巴。
曾经的爱哭鬼,长成了可爱鬼。
曾经被欺负不敢还手的小橙子,现在不必寻求他的庇护,就能轻松撂翻一群人。
曾经乖巧赤诚的小跟班,现在为了无关紧要的野男人,不仅对他阴奉阳违,而且还残忍地弃他而去。
凭什么!
可是,连江霁深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条小尾巴与他融为一体,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如今他亲手斩断这条小尾巴,竟然是那样的痛彻心扉。
心脏起先是小针扎过一般细细密密的疼,后面就像被小刀凌迟、又搅和得稀巴烂的痛。
江霁深觉得胸口沉闷得难受,连呼吸都感觉到痛。
所以,是他错了吗?
人去楼空,江霁深落寞地站在碎玻璃中,忽明忽暗的灯光闪烁,照亮他孑然一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