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冰’,谢宝真腹中馋虫又起,凑过身去鬼鬼祟祟道,“我知道东街原安巷拐角处有家卖冰食的铺子,不如我们一起溜出去吃?”
谢霁有些犹豫,思索片刻,于纸上写道:梅夫人……
还未写完,谢宝真一把按住他的手,鼓动道:“哎呀你不用怕,爹和淳风哥哥都不在家,阿娘还在午睡,我们只需快些回来,他们不会发现的!”
谢宝真显然对‘偷溜出府’这件事蓄谋已久且轻车熟路,念念叨叨道:“这样,我回房支开紫棠和黛珠她俩,然后取了银子从后门出。
九哥你去马厩牵两匹马来,到后门外的枫树下接应我,千万小心,可别被喂马的陈大瞧见了!
就这样说定了,事成后我请你吃凉水荔枝……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谢霁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谢宝真回了厢房一趟,借着要午睡为借口将海棠和黛珠打发走后,便一骨碌翻身而起,草草换了身方便策马的衣物,又将枕头等物塞入薄被中,装作人形起伏的轮廓,这才拍拍衣摆,蹑手蹑脚地溜出门去了。
从后门出,谢霁果然牵马在枫树下等着了。
油黑的烈马立在谢霁身后,温顺得像只绵羊。
谢宝真往谢霁身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就一匹马?”
谢霁比了个手势:两匹马不好控制,怕惊动他人。
谢宝真了然,伸手正了正马鞍子,又回首道:“你如今会骑马了么?”
谢霁点了点头。
谢宝真放心了,踩着马镫率先翻身上马,握着缰绳朝谢霁道:“九哥,你坐我后面罢。”
谢霁有些愣神,以手势道:你是不是弄反了?
“没错,你坐后边方便些。
我骑术比你好,理应控制缰绳。”
谢宝真往前挪了挪,爽快道,“快上来,若是叫人发现可就惨了!”
谢霁没有法子,只翻身上马坐在谢宝真身后,顿了顿,又往后挪了挪。
谢宝真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和人靠得太近,但马背只有这么宽,两人中间的空档都还可以再塞个人进来了,不由好笑道:“哎呀你往前些,手越过我的腰扶住前方的马鞍,像这样……”
说着,她反手握住谢霁的腕子,引着他扶稳马鞍。
这样一来,两人的姿势便如同搂抱般十分亲密。
谢宝真小孩儿心性,只把谢霁当亲人看待,并不觉得这般姿势有何不妥,双腿一夹马腹道:“坐稳啦,可别掉下去!”
前胸贴后背的姿势对谢霁而言并不好受,甚至有些许来自本能的抵触。
忽然,他朝围墙拐角处看了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霎时敏锐。
可惜还未判断出藏于拐角后的人是何身份,马儿已哒哒跑动,于烈日下扬尘而去。
待谢宝真等人一走,拐角后走出两个满头是汗的汉子。
这两个汉子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个顺着谢宝真离去的方向追去,而另一人则掉头往西飞跑,向自己的主子报告永乐郡主的行踪。
原安巷,玉记冰食铺。
青天白日热浪滚滚,街上行人并不多,唯有几个商客和闲来无事的富家公子出入对面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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