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贴着墙听了会儿,判断应该无人,便脚下助力,利落地翻身上了墙。
萧乾一手教导出来的身手,自然干脆潇洒,只是墙头瓦湿,一个打滑,霖铃便不幸栽了下去。
动静很大,已经惊动了院内的羽林卫。
而最惊动的,是差点被霖铃砸个正着,前来避难的徐慕怀。
“你没事?摔伤了没有?”
徐慕怀愕然一瞬,忙上前扶起霖铃,急得眼圈都红了。
霖铃对这娇弱贵公子其实并无太多好感,但许是这雨声太过嘈杂,她瞧着徐慕怀雨中淋得细白弱气的脸和微红的眼眶,竟然心里没有来躁动起来。
她起身,耳听着羽林卫的动静,扯下发带,又从怀里掏出个热乎乎的油纸包,一股脑塞给徐慕怀,声音极快道:“将东西送出城给娘娘和陛下,我引开他们。”
“不行!”
徐慕怀气急。
哪有自己跑路,让娘子顶缸的道理?
然而徐慕怀的反抗无效,谁是娘子谁是相公或许还存在争议。
因为他话音还未落,便被霖铃拦腰抱了起来,举到一面长满了半人高荒草的矮墙上。
墙后面塌了半面,却正好能掩住他的身形。
霖铃披上徐慕怀的披风,一瘸一拐地在狭长的宫道里奔跑,在羽林卫冲进来的刹那,她终于仓皇地闪进了拐角。
“站住!
什么人?”
“追!”
甲胄刀戟的碰撞声如群荒兽过野般擦耳而过。
雨水的踩踏声远了。
徐慕怀又在墙上趴了会儿,探头望了望,左右无人。
他扒着杂草从墙上滑下来,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硬生生将朝向拐角的脚尖扳过来,跑向了冷宫的小门。
小门缠着好几把锁。
徐慕怀不知从哪儿摸出把光秃秃没棱的钥匙来,抖着手在锁眼里捅了捅,没一会儿便把几把锁全撬开了。
这种情形下都有这般手法,显然是已将这门手艺练到炉火纯青了。
小门外果然无人看守。
徐慕怀一路跑出来,险而又险躲了次羽林卫,便撞进了宫外的小巷。
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趴在地上。
一向悉心照顾的脸上扑满了泥水,他抹了抹,抬眼凝望着堆放着杂乱旧物,乌七八糟的小巷,心里却冷静极了。
太突然了。
除了常太师之外,恐怕所有人都对这场逼宫毫无准备。
但徐慕怀很清楚,这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
之前常太师的节节败退,似乎昭示着他气数已尽,只是个会耍弄点小手段的老狐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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