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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小师弟也发现了他们的到来,收起剑看向他们,仿佛在问他们的来意。
他们便打着哈哈走过去,热情地招呼小师弟道:“小师弟练了一天的剑肯定也累了吧,刚好我们做了一些糕点,要不要一起吃?”
紫蕳今天一天就被同门们问了两次要不要吃东西,他觉得很有必要跟师兄师姐们说清楚他不用吃东西,免得他们天天给他吃的,他们做也麻烦,他拒绝也麻烦,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给双方省下很多事。
所以他对师兄师姐们说道:“其实我已经辟谷了,不用吃东西。”
说到辟谷,师兄弟姐妹几人才猛地想起来,小师弟进门这麽多天来,他们还真的没见过小师弟吃东西。
他们作为修士,筑基之后就已经辟谷了,平时不用进食都不会感到饿,食物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只是他们偶尔还是想尝一尝食物的味道,所以时不时做一些来解馋。
因为他们不用像筑基前一样每日都準备食物吃,久而久之形成了大家都不用靠食物果腹的意识,于是他们理所应当地以为小师弟也跟他们一样已经辟谷了,之前都没有关心过小师弟要不要吃东西,现在被小师弟提醒,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还好小师弟已经辟谷,不然肯定被他们饿坏了,要是被师父知道他们是这样照顾小师弟的,一定会责备他们。
思及此,他们心里愧疚极了,急于补偿一般热情地将小师弟拉过来坐下,将糕点一股脑儿放到他面前,殷勤地说道:“辟谷不要紧,不妨碍咱们吃好吃的哈,你快来尝尝这些小点心,都是师姐们特意给你做的,可好吃了。”
紫蕳想说他不吃,但是两位师姐都眼巴巴地望着他,饶是不懂人情世故如他,都感觉到要是自己不吃,会让两位师姐失望,于是他只好勉为其难地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果然,师姐们见他吃了,就期待地看着他问:“怎麽样,好吃吗,这可是用胡桃师姐从后山摘回来的草药和糯米粉揉成的团子,吃了可以温经补气,对修炼大有好处的。”
其实紫蕳并尝不出什麽滋味来,因为他没有食欲,所以世间的食物对他来说都像蜡一样,食之无味,这也是他为什麽来人间两世,都没有染上烟火气息的原因。
见他吃得面无表情的样子,师兄师姐们就以为这个草药糍粑不合他的胃口,又拿起其他口味的糕点塞到他手中,“来小师弟,再尝尝这个,这个是甜的。”
紫蕳一手被塞了一块糕点,无奈极了,但是又不能拒绝,只好苦着脸食如嚼蜡一般吃着,而师兄师姐们却误会了他,以为他是因为今天被紫微宫的弟子刁难了,气得吃不下东西,就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说:“好啦小师弟,你就不要生气啦,为那种目中无人的人气坏了自己就不好了。
不管他们怎麽说,你都是我们最最可爱的小师弟,在我们心目中,你和我们完全是一样的,不是什麽精怪,也不是炉鼎,而是我们最喜欢的小师弟,你也不要把那件事放在心上,耿耿于怀了,来笑一个。”
见他们以为自己是为今天早上的事情生闷气,紫蕳想为自己辩解,奈何嘴里塞满了糕点,一时不方便开口,好不容易将粘嘴的糕点吞下去,正要跟师兄师姐们说他没有生气,就被小师姐掐住两边脸颊说道:“小师弟笑一下。”
紫蕳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糕点,只好由着小师姐的手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同时也放弃了为自己解释的念头,目光生无可恋地看着虚空。
接下来的日子里,紫蕳每日都沉迷于练剑,看得师兄师姐们是一阵阵心疼,以为他是那日在紫微宫受了刺激,立志要好好修炼,早日修为超过那些看不起他的弟子们,所以才这麽刻苦用功,他们也不知道该怎麽劝他才好了。
几天接触下来,他们发现,小师弟虽然长得一副柔弱无害的样子,但比谁都固执己见,话句话说就是,谁的话都不听,简直令他们头大。
这可急坏了他们,但是这个关头,他们的师父又不知道醉倒在了哪里。
自打师父将小师弟带回来,把小师弟交给他们之后,第二天就不见了,他们原本已经对师父的不靠谱习以为常,但眼下小师弟这麽倔强,估计只有师父才能劝得动他,于是他们只能发动纸鹤,让纸鹤来帮他们寻找师父的下落,让师父快点回来劝小师弟。
而罗浮散仙呢,前段日子他从人间觅得了佳酿,便躲进山中畅饮,醉了就地躺下歇息,一醉就是好几日,直到徒弟放飞的纸鹤找到他,落在他的鼻子上,扇动翅膀弄得他鼻子发痒,才打着喷嚏醒来。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靠着大树坐起,将鼻子上的纸鹤拿起来,那纸鹤便在他手里化作一张纸,上面是他的弟子写道:“师父,小师弟前些日子在紫微宫受了些刺激,废寝忘食地修炼了数日,屡劝不听,我们担心他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还请您看到这封信后速速归来,劝一劝小师弟。”
罗浮散仙摸着稀疏的头发,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确实带了个小徒弟进门,怪他,喝酒误事,醉得把这件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如今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小徒弟在师门待得如何了,那几个小崽子有没有帮他好好照顾小徒弟,他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于是他扶着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那酒的后劲很足,即使他已经睡了几日,这回儿还是有些晕乎乎的,走路像踩在云端上,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召唤出本命剑,他跳上本命剑,便掐了个手决,往自己门派的山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