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言,悟言,你快走啊,是我说得不够清楚?
可我已经没有力量再说一次。
我紧紧的扣住这个身体,手臂很痛,已经用力快要断掉了,指甲也很痛,上面渗出了血,十个指头已经磨出了血。
可是这样更好,痛楚可以让我忍耐的时间再长一点。
想再抓得牢一些,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落了下来。
可是却一点也不痛了,我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悟言,为什么你还不走呢?为什么?
为什么?!
我要失去自己了,最后的清明中,我看见你走来,你抱住了我。
然后,你笑着吻了我,我听见你说--别怕,我在这里。
…………
……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大约至少是十年以后吧,慕容涤尘和纪悟言两人才重新谈到了这个话题。
原因无他,只是每次偶尔不小心提及稍微涉及此的话题,慕容涤尘总会兴起自残的念头,让纪悟言防了又防,禁止任何人说起,也成为了两人间的禁忌。
不过后来说到这回事的,还是慕容涤尘。
忍着心痛,慕容涤尘当时红着眼圈,把纪悟言圈在怀里小心翼翼的问他,“还痛么?”
纪悟言愣了一会儿,而后,眼中泛起了泪光,同样抱紧了慕容涤尘,轻轻道,“傻瓜。”
这是纪悟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慕容涤尘“傻”
。
但,其实纪悟言自己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啦,因为他在后来总是用近乎呵护的态度对待慕容涤尘的指甲,凡是见过的人都说“肉麻”
。
肉麻?
的确肉麻。
凉风习习,彩蝶纷飞。
我们现在正吃着蜜饯,喝着君山银针,乘着和风丽曰的天气坐在凉亭里,看那两个人你侬我侬。
因为这样,所以除了“肉麻”
,可能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的词来调笑这对情人。
可是在那个八月十五的晚上,白道各位声名卓著的大侠们却显然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在一边被纪悟言弄个半死不活,另一边被“慕容涤尘”
弄个不活半死后,他们决定先休息一阵,暂且不去打搅这两个刹星,反正看样子他们进去了快三个时辰也没有出来的迹象,现在天都已经蒙蒙亮了呢。
有了这个共识以后,众人都排排坐着运起了内力疗伤。
不久,许多人头上已经冒出了白烟,--也许应该说是蒸气--显然进入了疗伤最紧要的关头。
可是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
一声悲鸣。
一、声、悲、鸣!
事后有活下来的人说,他这辈子都没有听过比那次更凄惨的声音,仿佛是一把刀子,直接刺穿了听者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