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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冬把手里做好的馅饼放在竹圆盘上,平静地开口说道:“谁也没有逼他们赌钱,欠下赌坊那么多银子,只能怪他们自己。”
他已经从万安那里得到消息,王贵父子俩已经在赌坊赌了七八年了,只不过父子俩一直都很谨慎,不敢玩大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王贵他爹越玩越大,父子俩已经欠了赌坊两百二十九两银子。
万安说本来赌坊的人不想这么早就找王贵父子俩让他们还钱,是二哥万兴认识赌坊里说得上话的人,前几天他们三个就是和那人吃饭,那人让赌坊的打手去王贵家提前催债。
“你大哥,有你嫂子管着,你二哥有我和你爹管着他,他们俩都不需要人操心。
你可要管好万安啊,可不能让他沾赌。”
张母听到隔壁闹出的动静代入到自家人身上感到一阵后怕,生怕隔壁的悲惨下场有一天也会降临到自家头上。
张冬本想信誓旦旦地告诉娘说万安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但是想了想人生几十年,哪有什么东西是能做保证的。
“他要是真想赌,我想拦也拦不住啊,顺其自然呗。”
张冬不想和娘过多聊关于赌的话题,他对这个字也是讳莫如深,生怕多说几次就会被沾上,便换了一个话题和娘继续聊,“娘,我二哥有和你说什么时候把炉子修好吗?”
“说了,说了,今天早上我去街上买菜的时候特意去找了你二哥,他说下午就把修好的炉子给我送过来,明天早上就在外面的棚子里做豆腐脑,然后我和你大嫂推着万安给做的推车去街上卖豆腐脑。”
张母说着又想到棚子下一直被闲置的案板和灶台,一时间颇为感慨,“还真别说,有时候想想,事情怎么发展,老天爷都给规划好了。”
“本来就你和万安,你们俩夫妻俩租房子直接租一个小宅子就可以了,也不用另外搭灶台。
没想到,现在这个房子都给住满了,外面的灶台也没有白搭,被我和你大嫂给用上了。”
张大嫂在一旁也赞同地点头,“也是奇了,有时候这事情的发展,让人不想仔细琢磨都不行。”
张冬也觉得神奇,手里的动作不停,笑着感叹道:“幸亏当时我和万安我们两个人找房子的时候找了这一个最大的宅子,要不然咱们就住不下了。”
“当时我们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放着小的宅子不住,就想找一个大的房子,幸好当初选了这个大宅子住下来。”
……
隔壁的动静一直闹到下午万安摆摊回来才慢慢弱下去,从始至终,张冬、张大嫂和文哥儿他们三人都默默在院子里做事,没有出去看热闹的想法,倒是张母实在好奇隔壁闹到最后会选择如何处理那上百两银子的赌债,一时没忍住跑出门和挤在隔壁门口的人一起看热闹。
万安刚把推车停到院子里,就看到丈母娘一边叹气一边唏嘘着进了家门,然后丈母娘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痛心疾首地说道:“万小子,你可千万别和隔壁那对姓王的父子一样啊,赌坊可不是咱们这种普通人想进就能进的,进去指定要脱层皮才能出来。”
万安不知道丈母娘为什么会突然和他说这个,难不成她老人家知道自己曾经进赌坊的事情了?
“啊……哈哈,丈母娘,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赌的!”
万安尬笑两声。
张母得到万安的再三保证,心里依旧惴惴不安。
“娘,万安都和你说了,他不会去赌坊赌钱的,你就暂时先信他一回吧。
他在外面忙活一天了,让他先进屋喝口水。”
张冬注意到万安向自己投来的求救目光,走过去把万安拉到身边,看到娘这样紧张,他也有些好奇娘在隔壁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面,“娘,你在王家家门口都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什么?看到的场面可吓人了!”
张母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不禁同情起隔壁那家人,“赌坊那帮人不仅把咱们隔壁那对父子揍得不成样子,让他们脸肿得老大,而且还说如果隔壁那家在三天之内不能把他们欠赌坊的银子还掉,就要把他们家的杂货铺子拿来还赌账,还要把他们家的房子收走抵债!”
“哎呦,吓死人了,那家人也够倒霉的。”
“有什么好倒霉的?自作孽不可活,活该!”
张某一听自家小哥儿的话就不满意了,皱起眉不高兴地说教起自家小哥儿,“虽然隔壁那对父子俩去赌坊赌钱,欠下赌坊那么一大笔银子,害得他们全家人跟着这对父子一起遭罪确实可恨,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说人家,说话多难听啊。”
张冬看出他娘同情隔壁那家人,有些好奇如果他娘知道当初去家里闹事的那帮地痞流氓就是隔壁王贵一家找来的,她会是什么反应。
张冬这样想,也这样说了,然后问他娘现在的想法,“娘,你现在还觉得隔壁那家人值得同情吗?如果不是他们在背后使坏,说不定你和大嫂也不会被原来那栋房子的东家赶出来,不会让一口气交了半年的房钱拿不回来,锅碗瓢盆全被砸了,还要重新做推车和炉子。”
张母不相信,认为自家小哥儿是故意拿话诓她,“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隔壁那家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妇人最近几天每次见到我都和我打招呼,笑得可热情了。”
张冬见他娘还不相信,直接下了一剂猛药,“万安他们都已经查清楚了,就是咱们隔壁这家从乡下找的一群地痞流氓去你们之前住的槐花巷的那个宅子闹事。
前几天家里遭贼也是隔壁那家搞的鬼,害得家里一下子丢了二三两银子。
要不是我平常放钱都不会选择把钱放在一个地方,说不定家里的钱全都被隔壁那家人偷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