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名儒大家可不比南地来的少,届时你可和他们切磋文章诗词,办文会结诗社,曲水流觞,雅集游宴,岂不快哉?”
师文昱被他说的不禁心向往之,加上他师承来历,便真心生出几分与北地的饱学之士一较长短的好胜心来。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后来别说雅集诗会,以文会友了,他被高炎定诓去北地当牛做马的使唤,压根分身乏术。
好不容易闲暇写首诗词聊以慰藉,谁知阴差阳错下还让他成了后世眼中最会发牢骚想偷懒的社畜诗人。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这位新太守曲大人倒是言行有度,他主动来拜谒高炎定,连对师文昱都是以礼相待,仍旧口称他为师大人,进退间不卑不亢,气定神闲,令人叹服。
这场偶遇没有持续太久,不过场面话说道了几句便就此别过了。
曲大人为人谨慎恭敬,主动命自己的人马避让开来,好让高炎定他们能够先行。
师文昱骑在马上,回头见这位曲大人仍旧站在道上目送他们离去,捋着胡子道:“希望他能清谨自持,忧国恤民,令此地百姓休养生息。”
他刚说完,忽然撩开斗笠笑道:“王爷,天放晴了。”
高炎定抬头望去,只见乌沉沉的积云被破开,一缕天光亮堂堂地照在前方归途,道旁的树木花草被雨水荡涤后,变得更为色泽鲜明。
他解下蓑衣,调转马头来到车前,轻敲数下。
珠云探出脑袋来,“王爷?”
高炎定见不是明景宸,有些失落,他眼神往车窗缝隙里瞟,可惜一无所获,“他人呢?”
“公子吗?他睡着了。”
高炎定一愣,心头的一簇火苗淋了场冷雨,熄灭了。
“王爷?”
珠云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他几声,“您怎么了?”
“东西放车上。”
高炎定将万民伞扔在车门前骑马跑远了。
珠云将伞生拉硬拽地拖到车厢里,边拨弄上头的布条和络子边兴奋地问明景宸,“公子,等中途休息,我们下车找个宽敞的地方打开细看好不好?”
方才离得远,她没怎么看清楚。
明景宸压根没睡,不过是不想和某些人说话便让珠云撒了个谎,他道:“记得看两眼就收起来,不准顽皮。”
这便是同意了,珠云欢呼一声,宝贝地摸了摸伞,又用自己的帕子将上头的雨水仔细擦拭干净。
谁知车帘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撩了起来,高炎定的冷脸突兀地出现在车窗外,他看着明景宸冷笑道:“不是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