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不了,也得进。
如此暗潮涌动,耿班师自然尽收眼底,但他仍旧笑而不语,甚至转头看向了窗外的风景,心道这可不是自己狮子大开口,谁让虞家上门就提了二十万灵石呢?
就算是竞价,也要对这样一出手就是二十万的对手报有敬意吧?所以自己报价三十万,过分吗?
不过分。
这边耿班师眉头从微皱到了紧皱,脸上的不耐烦之色越来越浓。
那侧徐先生冷汗涟涟,心惊胆战,道理都懂,就是实在难以下最后的决定。
如此僵持片刻,耿班师松开茶杯,便要收袖起身。
徐先生微微闭眼,再想到了那剩下半颗寿元丹,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
钱还可以再赚,但命可只有一条。
再想到自己此前在燕夫人面前信誓旦旦说自己“最擅长以最小的代价博最大的利益”
,徐先生恨不得冲回去缝住自己的嘴。
就你长嘴了?你就会吹牛?
徐先生深吸一口气,在耿班师才稍微起身之时,脸上已经重新堆起了极尽谄媚的笑。
他递出装了三十万灵石的乾坤袋,再掏出了一整套剔透悦目、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茶具。
“耿班师还请留步,不过三十万灵石尔尔。”
徐先生心头滴血,表面却依然咬牙谈笑,再一揖及地:“不仅如此,这套谵明骨瓷也请您笑纳。
谵明骨瓷有多珍贵,想必也不用我班门弄斧地赘述,这也是我废了大功夫才找来的宝贝,只盼能得耿班师一诺啊。”
……
“你的谵明骨瓷说不要就不要了?”
傅时画微微侧头,黑发轻摆,看向身后坐在车厢里的虞绒绒。
“谵明骨瓷?”
虞绒绒刚刚给车厢里铺了纯白的厚软毛毯,再掏了两个软垫放在上面,又递了一个深色的厚绒软垫给坐在车前的傅时画,闻言很是想了想,才回忆起来,他是在说自己此前留在客栈的那套茶碗器具。
她不甚在意地摆手:“啊,那个啊。
算了,不值钱,不要也就不要了。”
傅时画微微挑眉:“你确定?你是知道谵明骨瓷的价格吧?”
“当然,我家所有的购置品目都是我过目盖章了的。”
虞绒绒在车厢里坐稳,六匹灵马开始向前疾驰。
官道平坦,日头正好,只是身后的驿站再也不复几日前的热闹,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可惜驿站总共只有八匹灵马,若是都被她雇来,其他人会很苦恼,所以这才只要了六匹。
她再仔细想了想,报了个让人咋舌的价格数字,又有点不确定道:“总之,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丸丸一口气买了二十套一模一样的。
如果大师兄喜欢的话,我这就传讯让丸丸送几套过来。”
她语气太过自然随意,好似谈论的不是谵明骨瓷,而是什么路边小摊上,一个银豆子就能买二十个的小泥人。
她说得坦然真诚,但如此数额再以这种口气说出来,任谁听来,心中都多少会有点不自然,甚至产生一点旁的情绪。
但偏偏此刻听她说话的,是傅时画。
被师弟妹们哭喊着请求他多少悠着点花钱的傅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