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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衍微微一笑:“崔相,我只是个身负残疾之人,手边没有拐杖,若无人搀扶,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没有办法对晗辛做什么,也没有必要。
晗辛,你说呢?”
“嗯?”
晗辛惊了一下,不知之前神飞何处,被他问了一声才恍然回神。
她从平衍进来,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再没有离开过,平衍跟谁说了什么,她全然没有留意。
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也以为即使再见也不会再对他有任何额外的用心,然而这样自欺欺人的幻想根本经不起任何考验,平衍还没有开口,她就已经一败涂地。
平衍反倒要比她镇静得多,环顾了一下四周,嗅了嗅殿中弥漫的药味儿,低声笑道:“我也算是个久病成医的人,既然进了这大殿,你们要隐瞒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崔璨略微恼怒地盯着平若看了一眼,似有责怪之意,向前一步,问道:“秦王,你我两国正在交战,你作为主帅之一,却出现在这里,我是该赞赏你的勇气,还是该笑话你的鲁莽?”
“崔相怎么想,我管不着。”
平衍淡淡地说,“只是如果我猜得不错,雒都如今发生了剧变,这剧变便是平宸已经死了?”
他的问题没有回答,但殿中的一片死寂却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么咱们这仗还有必要打下去吗?”
他近乎冷酷地嘲笑,“雒都朝廷本就是个笑话。
阿若、崔相,你们也都已经尽力了,但我今日进城一路看来,这么久了,雒都依旧人丁寥落,天黑时炊烟寥寥,城门外更是大片田野荒芜,这城还是半死之城。
国都尚且如此,别的州郡还用说吗?你们二位都是有抱负、有才华之人,可惜跟了平宸就是明珠暗投。
既然如今平宸已死,你们若献城投降,我能做主保你们雒都上下文武官员绝不受牵连。”
平若、崔璨相顾无言。
平宸已死,雒都该何去何从,这本是必然会讨论的事情。
只是当时大敌当前,为了不扰乱军心,他们一致决定秘不发丧。
之后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一直到了平衍登门,都还没有讨论。
其实也是他们二人刻意回避,因为这中间牵涉着晗辛。
平宸死后,幼子平熠继位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他们眼看着晗辛在叶初雪的宽慰下动了离开雒都的念头,便谁都不肯提让平熠继位的话。
崔璨自不必说,即使晗辛不与自己相偕终老,他也会千方百计让晗辛下半生幸福,而平若则是绝不肯再回龙城。
但这样的话他说不出来,只能暗中将手中军队布防好以防不测。
平衍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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