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听得这话也是一怔,她接过那封信细细瞧了一遭。
那信中也不过寥寥几句,只不过是简单得把这桩事说了一回…她瞧了没一会功夫也就看完了。
不过她还是未曾抬头,只依旧低垂着一双眉眼看着那信上的字,前世她虽然不怎么理会舅舅家的事,不过表姐的婚事?
霍令仪想到这,眉心却是又跟着拧了一回。
她记得前世表姐一直到她坠入悬崖死的那日,都不曾见她嫁人…其实表姐早年也是有过一门亲事的,对方虽然不是公侯门第,却也算得上是书香世家。
霍令仪记得那位公子姓江,不拘是为人还是品性都是不错,只是命不好。
原本他与表姐的婚事是定在前年,彼时表姐也刚过及笈,那该走的章程大多也都走了一遍,只是还不等表姐进门,那位江公子却突然死了,虽说后头江家遣人说是因为这位江公子有旧疾,可这城中却还是起了不少流言。
流言蜚语,自是说得越玄乎越有人听。
那会燕京城中的人便都说是表姐的命数不好,若不然怎么以前也没见那位江公子出事,偏偏等她快要进门就出了这样的事。
因为这桩事,这两年来,也就没人再给表姐提亲。
如今宣王竟然向表姐提亲?这可是前世未有过的事。
霍令仪手握着那薄薄的一张信纸,心下的思绪便又跟着转了一回,宣王此人,在这燕京城中的名声也不算好,平日里逗鸟走鸡的,不是厮混在那烟花之地就是出没于酒肆之中,如今快有二十岁在朝中却没有丝毫建树。
不过霍令仪还是觉得此人并不简单,倘若他当真只是一个风流纨绔,又岂能在秦后和太子的眼皮底下好生活了这么多年?
霍令仪想到这便抬了眼朝仍旧拧眉担忧的许氏看去,她把心中的思绪一收,口中是问了一句:“舅舅同意了?”
许氏闻言倒是也回过了神,她摇了摇头,口中跟着一句:“你舅母说还在商量,不过宣王再如何也是天家贵胄,他亲自上门提亲,你舅舅家又是那样的处境想来也是不好拒绝的。”
她说到这,喉间便又化开一声叹息:“只是宣王那样的秉性,瑾初若当真嫁给他,日后还不知要受多少苦。”
“你表姐,哎——”
许氏左右也就这么一个亲侄女,自是希望她这一生都能够好好的,偏偏她这位侄女样样都好,只婚姻却格外不顺。
早先定的婚事还未进门,未婚夫就死了,余后这两年提亲的也都是些纨绔子弟,如今更是扯来了这位宣王…她想到这,眉宇之间的忧愁却是又添了几分。
这女儿家的婚事,一个不慎毁得便是一生,偏偏天潢贵胄,又岂是说拒绝就能拒绝的?
霍令仪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下却是也跟着一叹。
她把手中的信纸重新对半折了起来置于案上,而后才又轻声劝起人来:“母妃也别太担心,这事说到底也还没个底,何况舅母和表哥都是眼清目明的,想来他们心中应是也有一番计较的。”
待这话说完,她心下略一思索便又跟着一句:“母妃也许久不曾去看望舅母了,倒不如今儿个我陪母妃去一趟?我也正好和表姐说说话。”
许氏原本便打算午间去许家走一回,问问嫂嫂的意思。
因此这会听得霍令仪这番话,她便也未说什么,只是轻轻应了…而后便又让知夏等人进来伺候洗漱。
…
等两人到许家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许家早先就得了信,这会沈攸宁和许瑾初便站在影壁那处,眼瞧着马车停下,她们便笑着迎了过来…两厢一见面,自是又好一会寒暄了。
而后,沈攸宁和许氏走在前头,霍令仪和许瑾初便笑跟在两人的后头。
等到进了花厅,那茶点糕果也刚刚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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