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他还拿床单抵工资。
多的是厂子卖不出东西就不发钱,工人空手回家。
可再想想他们厂都是女同志,现在的女同志又一个比一个厉害,动不动就上他老娘家去堵门,他又无比头痛。
周秋萍趁机砍价“八块钱一条,我就拿两万块钱的货。”
阿妈虽然反对她做被单生意,但阿妈不敢把挣的钱都揣身上,除了拿几百块钱方便进猪油渣之外,剩下的钱都交给周秋萍存银行。
这几天下来母女两个倒卖油渣和知了猴,又凑了2000块,正好是2万块的整数。
侯厂长本来理都不想理她,一听到2万块,他又忍不住心动。
有这2万块,别的不说,起码能抵工人几个月的工资。
他这种乡镇企业的负责人算不上资本家,厂里的工人也都是乡亲。
大家平常低头不见抬头见。
欠着100来号工人的工钱,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周秋萍他没一口回绝,估摸着这事有戏,赶紧趁热打铁“怎么样侯厂长,你要觉得可以,那你就帮我叫辆车把货拖走。
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都别耽误。”
侯厂长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8块钱太便宜了,起码9块。
两边正锱铢必较呢,仓库隔壁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侯厂长担心有事,立刻冲周秋萍做了个手势,匆忙赶回去接电话。
结果话筒一拿到手里,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他就想砸了电话机。
打电话的是谁当然是干部。
这年头一般人还没资格装电话呢。
隔着话筒,侯东平都能感受到对方醉醺醺的酒气冲天。
镇领导老大不痛快,恶狠狠地咆哮“没钱,一个个都说没钱。
教育乃百年大计,我跟你讲你搞清楚了,盖学校必须得掏钱。”
侯东平强压着火气“厂里的确没钱。
上次贷的款被镇里拿走用了,说是3月份就给我们的。
现在马上都要7月份了,我也没到钱。”
对方恼羞成怒“侯东平你给我搞清楚了,这厂子是水湖镇的厂,不是你的一亩三分地厂里的钱就是镇里的钱,当然得花在刀尖上”
侯东平忍了又忍,花在刀尖上那是花在酒桌上了吧。
镇里的招待费抵得上厂里一年的利润了。
可他没咆哮,不意味着领导就能消气。
相反的,镇长的气势恨不得掀翻了整个工厂“没钱就不要办占着茅坑不拉屎,明天就把厂房给清出来,不要耽误我们招商引资。”
侯东平气得浑身发抖,妈的,好好的厂子就是被这帮畜生折腾成这样的。
一天天吃拿卡要,把厂子当成他们的小金库,三天两头要钱,生产资金都叫占光了,工厂还开工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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