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秋萍又给她捉了回知了猴,比上次少,可也足足有百只了。
青青趴在妈妈背上,嘴里含着奶糖砸吧,半天才分出舌头说话“妈妈,真好吃,比妹妹奶粉好吃。”
周秋萍好笑“少吃点糖,当心以后都是小黑牙。”
小丫头振振有词“护士姐姐说掉了会长新牙。”
周秋萍乐了,哎哟,这小东西,还一肚子歪理。
镇上到她娘家下河村足有十里地远,还没公交车。
大夏天的,人扛着两个孩子走在太阳底下简直能累死人。
可娘儿俩说说笑笑,再配上不会说话的小女儿的咿咿呀呀,居然也叫周秋萍一步一步走回了娘家。
村里人瞧见周秋萍,主动打招呼“秋萍回娘家了啊,二强怎么没送你啊。”
上辈子,自从阿妈过世后,周秋萍基本上没再回过娘家。
现在对着村里人,她基本上也认不清对方的脸,只能含混着回应“娃娃想外婆了,我回家。”
村民虽然好奇,但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凭空编排,只能笑着拿孩子说话“那好,喊你外婆割肉给你吃。”
青青高兴地喊话“我给外婆吃糖”
她有一口袋的奶糖呢。
周秋萍没跟人多寒暄,带着两个女儿走回娘家。
周家挺显眼的,整个村子唯一一栋二层半的小楼就是周家。
周秋萍的爹生前是木匠,在农村,即便是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代,木匠这样的手艺人也比种田的农民挣钱多的多。
周大爹攒了一辈子也省了一辈子,愣是盖起了全村独一份的小洋楼。
房子是他亲手设计的,烟囱朝里开,冬天洗澡间不放炉子都热烘烘的。
可惜这小楼他没住上一天,他老婆跟女儿也没享受过一日,因为房子是盖给周家嗣子的。
周家老两口只有周秋萍一个独生女。
周秋萍都以为自己要招女婿的时候,周大爹又从老家本家那过继了个儿子。
这种事在乡下不算稀奇,可人家过继孩子肯定是在孩子小的时候就把人接到家里来养,这样才能养出感情来。
但周大爹也许是不到老婆绝经都没放弃生自己儿子的念头,愣是到绝望之后才匆匆忙忙过继了个比周秋萍年纪还大五岁的儿子,还给人盖了楼房娶了老婆才放下心来让人给他葬礼上摔盆。
子不嫌母丑,周秋萍不好吐槽自己爹妈脑袋进水。
可摸着良心讲,她得说这是父母这辈子做过的最蠢的事。
过继的便宜儿子能孝顺人家没生他养他的亲爹亲妈啊,要在你们身上感受父母。
阿爹死得早,上下两辈子都没体会到便宜儿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头。
倒是阿妈,能动能做的时候没敢指望便宜儿子,等到做不动要人照应时,能指望的也就是她这个女儿了。
就是现在,阿妈还能种田干活呢,不照样楼房住不上,只能住在旁边的泥巴屋里。
下河村是只有一栋楼房,但其他人家也基本都是青砖大瓦房啊。
也不知道阿妈是如何能坦然坐在泥巴屋前帮忙照顾毫无血缘关系的孙子而心里不膈应的。
周高氏正在择菜准备中午饭,到带着两个孩子登门的女儿,她慌忙站起身“二强呢呀,你一个人来的你跟二强吵架了”
周秋萍听到冯二强的名字就压不住心头火,不耐烦道“到底哪个是你生的,你光晓得关心外人了。”
周高氏叫女儿气得够呛,伸手想拍女儿。
大外孙女儿先尖叫起来“外婆你不打妈妈,我乖,我听话。”
周高氏一愣,手停在半空落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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