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萍赶紧扭过头,不打算欣赏男女混打。
这小伙子能全须全尾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
余成了她一眼,感叹了一句“你结婚真早。”
其实不早了,周秋萍22岁才结婚。
这在农村,都算得上是老姑娘了。
周秋萍笑了笑,继续。
那边打牌的男女不欢而散,车厢里倒安静了些。
火车的况且况且声愈发规律,活像摇篮曲。
周秋萍又背了十几个单词,就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中途余成喊她吃晚饭,她也摆摆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所有失眠的人都应该睡火车,尤其是这种绿皮火车。
整辆火车都是架大摇篮,晃的人在梦乡摇荡。
她一觉睡到月上中天,整列火车都静悄悄的,只有窗外传来的况且况且声,适合酣眠。
只可惜周秋萍肚子饿了,饿得她抓心挠肺,饿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
真亏呀,怎么能不吃晚饭呢简直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饿过肚子人都知道,你越是意识到自己饿,你就饿得越厉害。
周秋萍有心想给自己打打岔,比方说什么的。
可惜灯光太暗淡,她什么都不到。
忽然间,上铺递来个油纸包。
周秋萍打开一,隐约认出是馒头,已经凉透了,但并没有变硬。
她咬了一口,感觉有些干。
睡在她上铺的男人轻声道“喝点水吧。”
说着,将行军水壶递给了她。
周秋萍一口凉白开,一口冷馒头,三更半夜的,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连冷馒头都吃出了香甜。
一个馒头下来,她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重新躺下呼呼大睡。
列车停在武昌站时,还是余成推她,她才醒过来。
余成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诚心实意地劝了她一句“你以后还是别一个人坐火车了。”
睡眠质量也太好了。
夜里火车停靠个小站,黑压压的一群人从车窗伸手进来,抓到什么就扯什么的时候,全火车的人都惊醒了,个个紧张得够呛。
她好了,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可怜余成左眼盯着百万资金,右眼还要着她人,一宿的功夫都要精神分裂了。
周秋萍尴尬,下意识地辩解“这不是在解放军身边有安全感吗平常我根本不敢睡的。”
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拍马屁。
十年代的火车乱,有些交通枢纽城市就是众所周知的匪城。
火车一停,几百个人直接往车厢里冲,还从车窗往外拽呢,人家上车明抢,不仅抢东西还抢人。
警察在旁边都压不住。
后来名声彻底坏了,没有车次愿意停靠,车站废了,再加上几次严打,这股歪风邪气才被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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