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今晚有些难静下心来。
在第三次失误的时候,由利奈终于放下笔,想要下楼到院子里走走。
可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大门。
想见他。
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念头,由利奈恍然笑了一下,然后顺着自己的心意,朝迹部宅走去。
意外的是,她还没走多远就看到自己想见的人,正站在路灯下。
他在哭。
这个信息直直刺进由利奈的大脑,让她的指尖痉挛了一下,但是她没有意识到——她的全部心神都在那个让她无比惊慌无措的人身上。
她想上前,却又害怕自己的出现毫无用处,只能叫他的名字,可最后连声音都几不可闻。
在慌乱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她被紧紧抱在了怀里,熟悉的气息和怀抱……
他听到了。
由利奈被幸村拥抱的力度箍得有些疼,他揽在腰的手臂愈来愈紧,她被迫仰起头,身体绷成一道弧形。
她就着这个姿势,紧紧回抱着他,支撑着他靠向自己,一手轻轻拍打他的背,用最笨拙的方法唤着他柔声哄他:“精市,乖。”
可下一秒滴落在肩头的温度,将她烫得红了眼眶。
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由利奈没有心力去探究和好奇。
“没事的,我在。”
他的情绪主宰了她,她轻拍他的背,含着无限疼惜和有用不完的耐心。
月色被稀薄的云层遮挡,变得有些朦胧。
在由利奈怀中肆意释放着情绪的幸村,埋在她肩头久久沉默。
然后,他轻颤着低声说:“奈奈……我的病好了。”
明明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可他说出口时那么委屈。
委屈的背后是控诉与愤懑。
当他平静地坐在病床上听着医生讲述病情的时候;当手术后,他无意中听到医生对他进行宣判的时候;当他以为终于能够站在赛场上,却被告知有可能会复发的时候,那些时刻产生的,无法宣之于口的强烈的不甘与愤懑,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怎么可能坦然接受这一切?术后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站在赛场上就是他的抗争,悬挂在头顶的利剑也拦不下他的脚步。
可是,凭什么他要面对这一切?!
由利奈读懂了,她心上无法舒缓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终于让她无法控制地落下泪来。
她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头也抵上他的,笑道:“嗯,你好了。
精市,你自由了。”
命运给他的枷锁,已经无法再束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