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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在试探,而是真想让她杀了谢骥。
此情此景与三年前那一幕在苏吟脑海中重迭。
想到自己接连害了两个全意全意待她的男人,苏吟终于崩溃,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一边为谢骥擦血一边颤声哀求:“陛下说了,若你能捱两个月,便会请沈老宗主为你解毒。
阿骥,我求你,你再撑一撑……”
谢骥想说自己这副肉躯扛到现在已至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休说两个月,或许连短短两日都撑不了,但看着泣不成声的苏吟,终是哑声应了下来,喃喃哄她:“别哭,苏吟,别哭……”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是祁澜在提醒她时间已到。
“快走。”
谢骥恍然回神,艰难抬手替她擦净眼泪,“出门后就别再哭了,若叫陛下瞧见,你往后的日子定会更难熬。”
只两句话的功夫,敲门声便又急促了些。
苏吟心知不能再拖,俯身凑近谢骥耳边,忍着眼泪哽咽开口:“生辰喜乐,阿骥,千万要平安活下来。”
谢骥闻言怔怔落下泪来。
若无这些事,原本待他二十岁生辰过后,他与苏吟便要开始准备生儿育女了。
慈恩寺的住持当年还曾对他说过,说他此生仅有一女,可如今这般情状,他如何还能有机会与苏吟生女儿?
果然那老和尚的话信不得。
谢骥眼睁睁看着苏吟离去,阵阵灼痛席卷而至,整具躯体如置于熊熊烈火之中,烫得像要融化成一滩血水。
在下人带着府医冲进屋中的那一瞬,他终是再也承受不住,痛昏了过去。
*
苏吟刚一回宫便被带入了正殿。
所有宫人都被皇帝挥退,殿中只余他们二人。
到得此刻,苏吟看着高坐上首的帝王,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盼着宁知澈能尽早收手,即刻让沈老宗主去一趟谢府。
但这点希望终是落空了。
宁知澈垂眸看着祁澜呈上来的那一页纸,上面只记了短短几句苏吟和谢骥今日说过的话。
他轻轻一笑:“你今日就同他说了这些?”
苏吟白着脸正欲回答,对方却已先凉声开口了:“罢了,朕还能从你嘴里听到什么实话?左右你到底在里面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朕也没有多在意。”
她不由一噎,抿紧唇瓣垂眸不语。
一片死寂过后,宁知澈看着苏吟那双微肿的杏眼,淡淡道:“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