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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室内无人之际，赵构才斜斜地朝岳飞投来目光，道：“今次你护驾有功，本王日后定会记在心上。”

他有伤在身，开口也显得底气不足。

岳飞闻言抬眸，同他对视一刻，道：“此乃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赵构血色极淡的嘴角微挑，面皮上却没有多少笑意，只忽然道：“你可知刺客为何人？”

听闻此言，岳飞心内一紧，却只是静静地同他对视着，并不回答。

他分明知晓，若答“不知”

，则是欺君，若答“知道”

，恐怕……这并非赵构所要的答案。

四目相对片刻，赵构似乎明白了他眼光里的含义，便也不再看他，微微仰头，将自己倚靠在床栏边，合了目，轻声道：“昨夜的刺客乃是地方贼寇叛军，此乃你亲眼所见……你可明白？”

“臣明白。”

岳飞低眉拱手，心下虽不意外，却也并非全无疑虑。

他可以感觉到，赵构此举是在尽力隐瞒着什么，可究竟隐瞒的是什么，他一时也说不清。

而完颜宗望，他身为金国二太子，明知赵构踪迹却不是率军来围，而是私下前来夜袭，其目的为何，也同样惹人生疑。

但这些疑虑，此刻他也只能暂埋在心底。

“很好。”

听闻岳飞之言，赵构微微颔首，淡淡道，“你退下罢。”

言语间，他没有动，甚至没有睁开双目。

低声地说出这三个字之后，便再无动静，简直让人怀疑是否已然睡去。

岳飞凝神看向他，但见他长睫低垂着，随着有些不稳的气息微微抖动着，在眼下落出一小片淡色阴影。

平静，却也太过平静，无法掩饰地透露出极致地疲态来。

缓缓地，他拱手道：“臣告退。”

说罢转身离去。

听闻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赵构徐徐睁开眼，扭头看过去，恰见岳飞高大宽阔的身影消失在门边。

在光影的掩映下，有些模糊，有些晃动。

然后只听得“吱呀”

一声，一切归于平静。

死一般的平静。

这样的场景太过似曾相识，一刹间同某些回忆，就这样突兀地重合起来。

五指死死扣住周遭的被衾，赵构忽然狠狠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