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季昀怔愣的一瞬瞪大了眼,他的小腹都隐隐有点胀,他没来得及恼羞成怒说出什么,Alpha已经收回了手,将晚餐提到茶几上。
Alpha状似平淡的外表下压着火,她瞥他一眼,解开袖口的纽扣:“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
见他恼怒的眼神,闻晏姝懂了。
正巧她也不想再多待,Alpha随手拎走地面的那袋葡萄,去了吧台洗水果。
两人就这样陷入了冷战。
亓季昀自己翻了下袋子上的标签,拎走了其中一袋上楼。
他这么辛苦,应得的。
这么凶,这Alpha下半辈子,不,起码两辈子得打光棍。
愤怒下的亓季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藏得很深的委屈,他只是生气,表达生气,拎着袋子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绕回来,一把抽起了沙发上的毛毯,抽的时候又弯了下腰,将硬硬的长方体裹得严严实实上了楼,一路楼梯当当响。
直至声音远去,Alpha慢条斯理地将葡萄从水里捞出来,随手扯过毛巾,细细擦着指缝,睫毛一闪。
刚亲完就不认人,可以。
她家Omega是有这个惹人生气的本事的。
闻晏姝把毛巾扔进了洗手池。
停滞
一连数日泡在温水般的生活里,闻晏姝刚送走一位来访者,回到办公室的座位上坐下,她有些乏力地扶了下鼻梁上的镜托,单手摘下工作不时会用到的辅助眼镜,摁了摁额角,好缓解微微发胀的酸胀感。
昨天没睡好,今天工作量又大,她有种被浸透了的沉重感,眼皮,双脚,都有些沉,像被灌了铅密封好泡在盐水里,尽管内里是干燥的,却感到由内而外地湿黏。
她静静闭了会眼,将手套脱下来迭好放在一边。
按理说做疏导不能戴手套,但闻晏姝曾因为为Omega做疏导被对方占有欲强烈的伴侣举报过,所以她还是戴上的好。
这个行业受一定程度的社会评价影响,Beta总是有先天优势,人们认为他们不容易失控,也认为AO更容易受情绪和信息素影响。
这不是好事,但也并不都是坏事,比如Omega疏导师会更受情绪体验强烈的来访者欢迎,Alpha疏导师则更大概率会遇上自信的来访者,他们会对彼此更熟悉。
习惯性放下手套的动作因瞥见反光稍有迟疑,修长的手臂在虚空停滞一瞬,还是放在了镜框旁边。
闻晏姝有阵子没看它,但好在此时此刻的相片轮转到的是一张没有老婆的相片。
她刚刚想的是“亓季昀”
这三个字还是想的“老婆”
?
将后背靠上工学椅,闻晏姝吐出口气,略微绷紧的肩背放松下来。
那她大概率是消了点气。
闻晏姝很想说自己还在生气,但她好像已经快被自己说服了,也许她就是这么会给自己洗脑。
这几天里,闻晏姝都没怎么搭理他,又或者说,她根本没什么机会见到他。
亓季昀要想不理人,那简单得很,他一个人就可以有无数个家,可以选择不回来,也可以选择跟她错峰出行,还可以选择装作她这个人不存在,对她视而不见,把她当空气,都不是很难的事。
倒是她自己,生气生着生着,晚上睡不着,白天见不到,偶尔的工作间隙放松下来,就会倒带复盘那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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