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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大年三十这天,李洱才从床上爬起来。
白玺从柜子里找出了遇见红色的羽绒服套到李洱身上,又给李洱围上厚厚的围巾,开着车和李洱一起回家。
大门口,囡囡正和一群小男娃放炮,见李洱从车上下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哥哥来了啊!”
“喊叔!”
白玺瞪着眼下命令。
但他们家这位大小姐连老爷子都不放眼里,更何况是白玺。
囡囡在李洱脸上吧唧一声响亮地亲了一口,挑衅地瞟向白玺。
白玺这回彻底无语了。
他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拉着囡囡去了他的房间,伸出一根手指说,“喊叔叔,一声一千块,喊二婶,一声一万块。
还有,不准占你二婶便宜!
不然小心我跟你爸告状,以后你的家长会别想再让二叔替你开。”
囡囡掰着指头算了算,觉得得罪自家二叔确实不划算。
到第二天大年初一,囡囡拜年的时候,先拜了爷爷,再拜爸妈,最后拜的是李洱,用一种极快的语速,在一分钟之内喊了大约五十次二婶,喊完了,转身朝着白玺伸出手,笑得狡诈,“二叔,拿钱来。”
白玺瞧着自己媳妇儿窝在沙发里的慵懒模样,笑着抽出一张卡递给囡囡,“拿去吧,密码是你二婶生日。”
李洱趁着众人不注意踹了白玺一脚,低声斥责白玺,“你个混蛋,能不能不要这么乱来啊啊啊!”
白玺偷亲一口香泽,“不要紧的,搁自己家里喊喊,无伤大雅。
再说,难道你不是我媳妇儿?那昨晚到底是谁一直喊我老公,老公快一点的?”
白玺摸着下巴,荡漾地回忆着昨晚的旖旎场景,一副老流氓的造型。
李洱起身回了屋,实在无法忍受白玺的厚脸皮。
******
到初三这天,白玺履行了承诺,带着丑媳妇儿去见婆婆去了。
见过白玺的妈妈后,李洱提着壶去看老黄。
壶里的豆浆是早起回去四合院磨的。
片区拆迁,也只剩这一处还有另一家的院子保存了下来。
也是在文化局的人来鉴定的时候,李洱才知道,这处院子里到处玄机。
且不说房里存着的昂贵物事,单单是院子四角埋下的镇宅神兽就足够这院子留存百年,还有大门正中间的横梁里藏着的八卦阵符。
白玺找到当年那位改造院子的玄学大师的徒弟,找回当年院子改造的地图,不止如此,还有一幅墓地的地图。
墓地自然说的是老黄的墓地。
白玺站在不远处的距离里,看着李洱蹲坐在墓碑前,低声簌簌地跟老黄说着什么。
他想起五年前,老黄过世前与他谈过的那一次。
那个荣华一生的贵人躺在病床上,对着他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憾事就是没有放手,最大的幸运也是没有放手。
幸运的是得宠李子六年,遗憾的是只有这六年,终日看他心心念念着旁人,却不敢放手让他去追求,怕他受伤害,怕他一去不回。”
“我也怕。”
白玺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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