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肖祈鼻腔里喷涌而出的热气,似乎还久久徘徊在他的耳畔,不愿散去。
让他整个人火烧火燎一般,连那白皙的耳尖顷刻间都变得鲜红欲滴。
听到肖祈那满含笑意的声音,他才回过神,眸底顿时生起一抹愠色,扭头看向始作俑者。
那人竟早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自顾自满上一杯美酒,举起杯盏潇洒地一饮而尽后,还意犹未尽般的轻轻伸舌头舔了舔唇。
尔后,他似乎察觉到卫南白的视线,慢慢转过身来,单手托着腮帮子似笑非笑地与他对望,另一只手又满上一杯,冲他举了举杯子,“文瑾,我看今夜这美酒与佳人,真真是赏心悦目极了。
你说对吗?”
那眉目间趾高气扬的样子,似乎无一不在向卫南白挑衅,本殿下就是调戏你了,就是欺负你了,你能奈我何?
气极反笑,脸颊那侧仿佛还在发热,卫南白面纱下的薄唇轻翘,眸光掠过两人下方那装饰用的莲花池:“阿祈,这口舌之能偶尔为之尚可,若常常为之,便徒惹生非了。”
肖祈闻言不可置否,忽然起身。
一旁在为他布菜的宫女不由一惊,不解地看着他。
肖祈丝毫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闲庭信步般地走到身后的花圃,伸手折下一朵开得最为繁艳芬馥的牡丹,慢慢踱步至卫南白面前,弯腰在他耳边轻声道:“人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注:29)文瑾,你看……”
话音刚落,他冲卫南白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自然无比地把那朵粉白色的牡丹插在了他的鬓边。
这下不仅他们周围的人,连御座上那几人都注意到他们,卫南白愣了愣,一时间也不知肖祈到底是何用意。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此举太喧哗夺众,肖祈起身后,合手朝皇帝一拱,朗声道:“皇祖母、父皇、母后,前儿个儿臣从采莲轩听来一曲戏文,说这牡丹乃是百花之王,天下无双艳,乃是人间第一香。
(注30)今儿看来,也不过如此。”
说着竟还回头,朝卫南白投去暧昧无比的一眼,“儿臣觉着,繁花三千,不如惜取眼前人,这人比花娇倒才是不变真理。”
“休得胡闹!”
听了这颠三倒四的话,皇帝见肖祈一副微醺的样子,不由皱眉斥责道,“在宴席上举止轻浮,当着藩王和众臣的面,这成何体统!”
一旁的皇后和几位藩王听了,连忙为肖祈开脱了几句,皇帝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才勉强放过肖祈。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无奈地看了肖祈一眼。
肖祈却浑然不知一般,大咧咧地又回到位置上坐下,对着卫南白举杯示意,随后把酒喝了个底朝天。
卫南白哭笑不得地瞅着那像极了京中那些放浪形骸、纨绔子弟的肖祈,耳鬓旁的那朵娇艳的牡丹一时间真是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正巧御膳过后已经开始撤膳,数十宫娥在殿前献舞,杯盏琼露间绫罗翩飞,灯火璀璨,黄旗飘飘,一派盛世繁华之景。
有了肖祈这个起头,再加上好几轮酒下肚,宴席上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众人开始纷纷祝酒言欢,皇后特意招了冷淑仪到身边,和太后一起低声说着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