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寿顿了顿,说:“是,王翠兰大着肚子回来,不久生下死胎后变得疯疯癫癫,便去庙里求了泥孩,本是以此为慰藉补缺憾的,不曾想泥孩竟然真的显灵。”
沈香引:“为什么说泥孩显灵?看到了?”
“那可不!”
“我们有机会瞻仰神迹吗?”
孙乾寿摆摆手:“且不说你们是村外人,泥孩的神迹可不是随便什么普通人都能见得到。”
鹤冲天冷哼一声不屑:“什么泥孩,我看就是你们自己人搞得鬼,把王翠兰害死了又推到泥孩身上。”
孙乾寿:“话不能乱说!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跟我去神龛!”
沈香引挑眉看向鹤冲天,红白脸搭配得挺默契。
二人跟着孙乾寿一路走到村口大樟树下的神龛,泥孩像端坐在上,双眼弯弯的,笑得阴森。
前一天放的贡品,此时竟只剩一些碎渣。
不排除是附近飞禽走兽叼走的,沈香引自告帮忙打扫,拿起一颗咬了一半的苹果,上面一排整齐的小牙印。
孙乾寿得意得很:“我们麻河村福泽深厚,泥孩把贡品吃得干净,一定会保佑我们人丁兴旺,四季丰收!”
沈香引附和:“那您平时一定没少积功累德。”
孙乾寿被赞誉更是端起了几分架子,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鹤冲天适时泼冷水:“积功累德?逼得王翠兰嫁给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生孩子?”
“你懂什么!
我们村里不像你们城里!
人多,人口流动大,我们村子的繁衍延续,靠的就是内部消化!
近几年,村里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去年只有七个新生儿出世!
生得少了,渐渐村子就没了!
我作为一村之长,自然从大局考虑!”
沈香引不回应,明明就是早年重男轻女,女婴既不能顺利出生,又不能平安长大,导致的比例失调,让他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大清早,神龛又陆续来了人上供祭奠,只是祭得东西都比不上村长的气派。
昨日沈香引问话的开朗大娘也来了。
沈香引看到她,上前搭话:“大娘,这泥孩也是拖王翠兰的福,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对王翠兰有成见?”
大娘白了一眼沈香引:“王翠兰那丫头片子,一点礼数都不懂,大着肚子回来,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不守妇道,伤风败俗,也就俺们村长心眼实,接纳她,她怎么做的?啊?挺个肚子大闹祠堂,要讨什么说法?”
“算了不提了。”
孙乾寿摆摆手。
周围聚起一小搓人听热闹,大娘说得更起劲儿。
“怎么不提了?她那么羞辱你,羞辱祖宗!
王翠兰回来啥样你们可都看见了!
穿得那个骚,天天还趾高气昂的,她第一个孩子没了,搞不好就是因为她染了什么不干净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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