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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你说陛下前前后后,为什么总在姓薄的女人堆里打转呢?”
“哎哟,赶明儿你也改姓薄去!”
众女调笑无度,当中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宫婢,拿过今日换洗的衣裳便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哎,”
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袖,“那不是薄婕妤身边的寒儿?”
“啧,说她作甚!”
矜持地甩开了对方的手,“你且看着,看她还能清高得了几天!”
寒儿回到宜言殿时,薄暖还在捣鼓那一架织机,见她回来,笑着招手道:“你来给我看看,它怎么不动了。”
寒儿将衣物放好,擦了擦手,过来修理那织机,薄暖便在一旁懒懒看着自己的手指,脸上仍是带着笑,像一副面具。
寒儿忽然冒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中宫皇后才要亲织的。”
薄暖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皇帝亲耕,皇后亲蚕,那是做给百姓看的花架子罢了。”
“春天来了,原是劝农的时候。”
寒儿闷闷地道,“婕妤在这儿织布,会招人非议的。”
薄暖静了静,“便让她们说去罢。”
“她们——她们恶毒!”
寒儿咬牙切齿,“明明是陛下不肯临幸您——”
薄暖凉凉地掠了她一眼,“你敢说出去,我割了你的舌头。”
寒儿嘟囔:“我自然不敢说出去,她们就是看准了我不敢说出去——等等,婕妤,她们都没看过起居注的呀?”
薄暖一怔,慢慢地站直了身,脑中刹那间转过了千万个念头,最后终是道:“你去请……宣室殿的孙常侍,过来一趟。”
温室殿。
“孙小言!”
顾渊一边喊着一边系上衣带趿拉着白舄便往外走,然而喊了半天也没见着孙小言的影子,一个小黄门战战兢兢地出来答话:“回陛下,孙常侍被薄婕妤召去问话了。”
顾渊一怔,也没多想,“你过来,给朕更衣。”
那小黄门激动地忘了形,连连应声,便去拿皇帝的冠冕。
心中想着说些什么讨喜的话儿让君主记住自己,便道:“近来宫中新传一支曲儿,陛下可曾听过的?”
顾渊皱眉,“朕早撤了乐府,哪来的新曲?”
小黄门道:“约莫是宫外传进来的吧!
词是旧词,配的曲却极好,宫中人人都会唱了!”
顾渊抬着下颌,伸手整理衣领,淡淡一笑,“你也会唱,是不是?”
小黄门等的就是这句话,“陛下不嫌污了圣听,奴婢便唱给陛下解解闷!”
顾渊随意“嗯”
了一声,小黄门当即扯开了清亮的嗓子——
“潜玄宫兮幽以清,应门闭兮禁闼扃。
华殿尘兮玉阶苔,中庭萋兮绿草生。
广室阴兮帏幄暗,房栊虚兮风泠泠。
感帷裳兮发红罗,纷綷縩兮纨素声。
神眇眇兮密靓处,君不御兮谁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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