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娘娘挂念,臣依旧是老样子。”
“可我听说厂臣最近惹了官司,粘上两条人命,听说他们的家人甚是蛮横,这几日常在东厂门口蹲踞,哭喊着要伸冤。
可有此事?”
沈玦淡笑着答道:“确有其事。
陛下已移交刑部查办了,相信不日便有结果。”
太后见他神色自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语气却还是淡淡的,仿佛漫不经心,“厂臣是个有成算的,想必不会被这等无赖拖累。”
“借娘娘吉言。”
沈玦眯眼望着御道上的日光,“是不是无赖,还要再看分晓。”
“哦?厂臣的话似乎别有深机?”
“娘娘多虑了,臣没有旁的意思。
左右是三司的职分,臣听凭料理,料想各位大人才高德俊,定没有冤枉臣的道理。”
沈玦略略矮身行了一揖,打马往前走了。
太后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倘若听凭料理,那他还是沈玦么?太后定了定神,低声问朱夏道:“万伯海那儿消息可传妥了?”
朱夏点头,“都妥当了。”
“好,”
太后慢慢勾唇,“此人厉害,料想姚氏母子还放不倒他。
可他必定想不到,我还有后招,广灵寺,且看着吧!”
朱夏悬着心,微微咬唇,“娘娘,您会要他的命么?”
太后笼着朱夏的手,笑道:“傻孩子,我怎么会杀他?不过是给他点儿教训,吃吃苦头。
放心,横竖会留他一命的,总不能让你做寡妇。”
朱夏迟疑着点点头。
沈玦慢慢走着,司徒谨策马赶上来,低声道:“督主。”
沈玦按了按太阳穴,天气转凉了,身子不大爽利。
他扭过脸问道:“夏侯潋没来吧。”
“没有,我已告知他错误的时间,他应当以为今日休沐,后日才是进香的日子。”
沈玦点头,“这样就好。”
朝堂上的腌臜事儿,他不希望夏侯潋掺和进来。
夏侯潋好不容易才有的安稳日子,不能被他拖累。
“督主……”
司徒谨看着沈玦苍白的脸色,沉声道,“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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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潋在家剥蒜头。
这几天东厂很不太平,锦衣卫还在查案,姚家人纠集一帮街坊邻居,扛着尸体到东厂衙门哭闹,姚家老少全睡在门口,日夜吵嚷不停。
也不知道他们哪来这么大胆子,敢和东厂叫板。
最难办的事此事已经上达天听,东厂不能随意处置,只好任由他们胡闹。
夏侯潋直觉事情不简单,可他职位低微,帮不了沈玦什么忙。
姚家人吵得衙门没法儿办公,夏侯潋带着一帮弟兄,从大牢搬了钉床出来,铺在门口。
姚家人没地躺也没地落脚,隔着墙叫骂几声,才悻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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