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雏明白了,又长叹了一声。
她忽然知道带小孩儿是什么感觉了,低头看百里鸢,女孩儿病恹恹的,像水里面捞出来的一张纸片人,苍白瘫软,没有力气。
她拉起她的手往后院走,还不忘记吩咐持厌:“去煮一碗红糖水过来。”
“红糖水可以解我的毒吗?”
百里鸢问道。
阿雏笑得喘不过气来,“是是是,不光可以解毒,还可以美容养颜。”
阿雏把她带回自己屋,把屋子里的炭笼烧旺,然后从立柜里取出月事带。
百里鸢拿起月事带,那是一根红通通的长布条,上面绣了大红牡丹花,内衬塞了棉花,摸起来软软的。
两头穿了细长白布条,不知道拿来干嘛的。
阿雏手把手教她怎么用,连天葵的事儿一并教了。
百里鸢懵懵懂懂地听着,阿雏帮她系带子,臂弯笼着她,一缕淡淡的胭脂香味儿传过来,若有若无地罩着她。
她心不在焉地想,这味道在哪里闻过,好像很多地方都有,红楼妓馆里的女人总是爱这样的香粉味儿。
阿雏递给她一个手炉,让她暖肚子。
她捧着手炉,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不会死了,竟然有些怅惘,好像她本应该死掉似的。
她的棉裤脏了,阿雏让她坐到雕花床上,用棉被拥着裹住她。
棉被也是红的,她知道妓馆里都喜欢用大红被面,这样男人和妓女上床,就像入洞房一样,有一种虚假的喜庆。
阿雏也钻进被窝里,抱着膝盖问她:“你这孩子,连天葵都不知道,你娘亲没有教过你吗?”
“没有,”
百里鸢低头看被面上的**花,“我娘亲没有跟我说过话。”
阿雏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呀?”
百里鸢说:“小时候有个算命的来我家,说我是恶鬼投胎,将来会克死父母。
我爹娘害怕,就把我送到山上的尼姑庵里住。
算命的说庵里的佛气可以镇住我,让我不作妖。”
“算命的说的话也信?我小时候有个老瞎子还说我将来能当皇后呢!”
阿雏看了看百里鸢,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就一直住在庵里呀?”
“嗯。
那个地方很冷,天天都下雪,什么也没有,只长一种红色的花儿。
庵里只有两三个老姑子,走路都喘气儿。
我只能自己一个人玩儿。
我有的时候会堆雪人,给它们取名字,假装它们是我的好朋友。”
“你一次也没有回过家吗?”
阿雏问她。
百里鸢道:“回过。
逢年过节的时候爹爹会派人来接我回府,老姑子跟我说,我有好多兄弟姐妹,要好好讨好他们,他们才会让我留在家里。
我去雪地里捉了一只雪狐狸,雪狐可难抓了,我在雪地里设了好多陷阱,冻得手指都烂了才抓到一只。
我把它关在笼子里带给他们,一开始他们挺开心的,可是五妹妹调皮,把手伸进笼子里被雪狐咬了。
爹爹娘亲说我不吉利,一回来就让妹妹受伤,还把雪狐打死了。”
“怎么这样啊,是她自己伸手的,关你什么事儿!”
阿雏为她抱不平,气得满脸通红。
“后来,我做糯米团子给他们吃,他们也不要,说恶鬼做的东西,吃了会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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