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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也有几分惊奇,脖颈一扭地乱瞥,走得倒是不紧不慢,约摸半个时辰,便随着吴长庚到了街北的药铺医馆。
其中有间药铺名为“惠民局”
,生意最为萧条,但掌柜和跑堂的皆是懒懒散散,浑不在意。
“那是……?”
周慈青好奇开口。
吴长庚不免微讶:“你不知道么?”
周慈青给自己胡乱编造个身份:“我还是头一回与家中长辈行商,去的那偏远之处好几年,才回来便遭了大祸,遂不大了解这些事。”
吴长庚说:“那惠民局本是官家为民谋福之善举,用财政补贴平抑药价。”
他声音低了下去,“后被贪官污吏于其中搅局,谋取私利,故,现于民间多称此为——”
“惠官局。”
周慈青心都被震了一下,他讶异道:“吴大哥,你懂得真多。”
“曾看过朝廷发布下来的一两张诏令。”
“但你能读得懂。”
周慈青惊叹着,“我看吴大哥打猎做得,灶屋也去得,竟也不是那等目不识丁的人,真叫我好生佩服。”
“家中无什么人,需自己抬起重担。
此前也不过读得一两本书,能识几个字罢了。”
正说着,他们已经入了平时常去的那家药铺。
掌柜的已同他是老熟人了,立马从那乌木柜台后走出来,叉手问好:“吴老弟,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吴长庚也叉手点头:“尚好。”
掌柜的也不因他话短而恼,转头看向生得俊俏秀气的周慈青,只觉他光是站那就与常人不同,那眉目清丽的,怕是不觉便会误认作小娘子。
“这位是?”
他沉吟着问。
吴长庚便道:“他是住于我家中的好友,近来病了,我来为他捡些药。”
他这突然为了友人而话密起来,倒是让掌柜的讶异了片刻,又忙问:“可是什么药,有方子么?”
吴长庚便说:“人参两斤,燕窝五斤。
还有药方在这儿。”
“不瞒吴老弟,这人参可是贵重物,埋在土里几十年的那叫好,放在柜子里陈了几十年的药性却要去些,若是再放置久一点儿的,便是一点儿药性也无了。”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若是心肝好些的,只是将那人参切做几段。
心肠烂了的,说不得就在里头掺些芦泡须枝滥竽充数了。”
“原是因你常常在那山里头捡了人参草药卖与我们店中,这一来二去的大家也知好坏分晓,好叫你知道,我们也不能蒙骗你,就拿些新鲜的,今年才有的人参与你。”
吴长庚接了掌柜的卖他的好:“多谢。”
掌柜的唤来药童去捡那人参,又不紧不慢地按药方子捡药,最后报价:“吴老弟也知道成本价的,我倒是也不怕你知道,这一两野人参是一贯钱左右,炮制之后卖出去涨个四五百文,两斤便是三十两银子,既说了给你成本价,就是二十五两银子。”
“至于燕窝的话,品质不一,价格也就相差甚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