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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族里常说,如今龙族是神族里最为尊贵的一族,因为在涿鹿之战里襄助黄帝打败蚩尤,又在神魔之战中斩杀许多凶兽,便奠定了在神族的地位。
你父君便是那位应龙神君?”
南溟复又点头,亦棠神色更见钦佩。
“你们大鹏一族虽不问世事,但与西天佛祖渊源颇深,地位举足轻重,也是不可轻视的。”
“六界之中,地位尊贵的氏族不在少数,这样看来祖荫并不能够长久依靠,日久天长,可指望的,还是自身勤勉吧。”
这两句话令南溟灵台一明,半晌前只觉得他是个好相处的人,这一番交谈,现他与自己认识的那班小神仙们全然不同,按照大人们的话,亦棠该是个有出息的人。
难得投机,日常不爱多言的他忍不住啰嗦几句:“浩劫来时,尊贵抵御不了任何,它其实除了锦上添花,别无用处。”
“浩劫?可是师尊说的神魔争战?”
“不尽然,说浩劫只是战争太过片面。”
“那又能是什么?”
“湮灭,消失,归零,重启。”
越往下说,亦棠越是一头雾水,难以明白。
南溟两步走到旁边的矮石上,浅简组织了下语言说道:“就是早晚有一天,我们,包括六界一切,会以各种方式消失,就像帝神归墟一般,一切都是天地规律,宇宙法则,谁也违逆不了,就拿你说的氏族来说吧,上古而来的种族们一个个何其厉害,到底也在漫漫岁月里日渐凋零,时至今日有不少已然消迹于洪荒,留下来的则也不复往日辉煌,譬如那狐族,起初于神族中地位不凡,可近年来却渐渐妖魔化,而那蛇族更加可惜,原是天地初开万灵之祖,然而只因出了几头凶兽,便将此族视为阴鸷狠戾一族,处处压制再不得重视,令人唏嘘。”
亦棠糯白的小脸先是一惊,后又一惧,惊的是这个人人唱衰的应龙之子竟然通懂这么多,惧的是,他这派言论为神族所忌,仙族不容,尤其在这雾仪山,若被人听了去实在不妙。
“大逆之言万不可再说,还有,你那条菜花小蛇呢?依我看也快快送走吧,若真被师尊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忘了菜菜还泡在池里,不过认真说来蛇也属水族,没可能会惧水的,南溟如是想,可当他俯身看到水池里直挺挺的菜菜,立时傻了眼:“这是怎么了?”
他迅捞起那菜花小蛇,只见它紧阖双目,身子滚烫,一副濒死之狀,气息甚至比捡到它时还要微弱。
“菜菜,菜菜你快醒醒!”
见南溟慌张不安,亦棠便走近看了看:“适才做了什么?”
“只渡了几口仙气给它,再就是在这池子里泡了会……”
“同为水族,渡气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那只能是……"
亦棠撩起一缕水放于鼻息前闻了闻,当即恍然:“这便不怪了,它若再泡一会,只怕要去幽冥司报道了。”
“怎么……”
“这水里有雄黄,你不知道蛇怕雄黄吗?”
这他还真不知道,南溟又渡了些仙气给它,好半晌后,菜菜终于回过气来,身子也复清凉软和,他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小蛇,可吓死我了……”
死里逃生,菜菜头脑昏沉的看着这个恩公(仇人),心里五味杂陈,它想如若在他身边多待上些时候,不必多久就能变成一条短命蛇,它不想死于无知,死于非命,于是它便下定决心寻个机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神经大条的小龙人。
机会,不是说有就有,但等等总是会来的。
自从险些死掉后,南溟对菜菜格外上心,一有空闲便回到房间检查它的死活,担心它凡体气息被现便夜夜在房中布满自己的龙气,怕它觉得此处寡淡便移了几株凤仙花在房中,又恐它寂寞无聊,向一个师兄讨要了山中的一只犀鸟与它做伴,每逢惊蛰这样的节日,还会送些礼物,比如从紫玉假山上割了块最为晶莹的玉石与它做了个冠……对这只凡俗小蛇,他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体贴,但是无知害死人,亦能害死蛇,南溟并不知道,继雄黄池水之后,菜菜一度又昏死过去,乃是因为凤仙花犀鸟是蛇的天敌,而房中过盛的龙气让菜菜不堪重负……
南溟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