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了吗?
他一掠落在她的身边,一叠声追问,顾莞嗤嗤低笑两声,赶紧说:“小声点啊。”
“快走吧,你个傻瓜!”
她敲了两下他的头,“这里可能有蛇啊。”
刚才那个西西索索的声音又响了一下,她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谢辞嘴角快咧到耳后根,哪有不听的,立即就应了一声,一搂她的腰,一俯身往前一掠而去。
……
这个排水渠可能是备用的撤退道路,两边高于水面一行连贯石基的。
不过近日秋雨连绵,太液池湖水暴涨,哗哗的水流不断往各方的排水涌去,皇城底下的泻水渠是其中之一,水位一直没下来过。
谢辞单手搂着顾莞的腰,逼狭的排水渠给他跑出一种走花路的感觉,顾莞心里好笑,但好笑之余,又有另一种开心的感觉。
走到最狭窄的地方,水已经没过石基很高了,两人索性放弃了并不宽的又长满青苔的石基,谢辞把她顶着头顶,她骑在他肩膀上,他淌水而过。
顾莞顾不其他,她抱着襁褓,小心俯身,后脑勺差不多擦着渠顶过的,顺道挡一下宝宝的脸,怕掉什么东西下去,小孩子和大人不一样。
唉,这娃真乖,只可惜是虞嫚贞的女儿,真是让人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小孩子容易肚子饿的,两人抓紧时间撤人,不然嚎哭起来,麻烦可就大了。
好在离开的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顺利过了最狭窄的一段之后,两人重新上了石基,谢辞俯身挟着一路高速飞掠,很快就抵达的排水渠口。
渠口收窄,一个龙首往外喷水直入金水河,不过到了这里,对谢辞已经没有丝毫难度了,他聆听片刻,带着一大一小,一提气贴着渠顶上壁一掠而出,一个倒挂金钩,就翻身贴在了汉白玉护河栏之外。
眼前豁然开朗,月朗星疏,深秋冷冷的风刮过河面吹拂而来,已经二更天,黑暗的夜色带给了谢辞最大的方便,他观察一下,这里已经位于外朝最外围一圈,远处一辆几辆离开官署的马车沓沓行过来,刚刚通过了禁军的检查。
谢辞顾莞身后还绑着进来那身外铠,本来打算更换后去找殷罗说的几个接应点的,索性不用了,谢辞很快一隙掠进对面的官署排房之后,趁着转弯一滚,将顾莞送到一辆马车的车底,他抱着襁褓稍候片刻,上了第二辆。
车轮辘辘,大概一盏茶左右,两人便出了外朝,顺利离开皇城范围。
感谢了不知名的马车主人一番,谢辞在前方制造了一点声音,马车夫抬头望去,顾莞自个儿就一松手躺在大街上,一个骨碌爬起就跑进侧边的小巷里。
都不用打暗号,两人默契到了极点,顾莞沿着小巷一路飞奔到尽头,谢辞已经掠过来,两人一牵手,沿着还未宵禁大街往前飞奔。
深秋的风已经很凉了,但一路出来有点热,顾莞呼,好舒服,自由的空气就是沁爽啊。
两人相视一笑,沿着小巷一路冲出去,进了大围坊,大街上人来车往店铺还未打烊,待到这里,已经彻底脱身了。
两人停了下来,回望一眼通天大街尽头的朱红皇城,顾莞凑到襁褓瞅了眼,女娃挺好的,在打瞌睡,秋风呼呼吹着,她给自己扇风,顺口问谢辞:“最近怎么样了?有发生什么事吗?”
这对天家父子斗起来,肯定要波及谢辞的。
顾莞关了大半个月,外头啥不知道,但看地道里头,估摸挺热闹的,也不知他们这边怎么样了?
不料这么一问,谢辞却安静了一瞬,少倾,他轻声说:“昨夜,皇帝将皇太子谋逆一案交给我了,东宫举兵篡逆之时,我需当场将其擒获,从逆者一个不留。”
谢辞说这句话的时候,声调是轻缓的,因为他这是在和顾莞说话,但说着说着,平缓的声调之下渐渐透出一种砭骨的冷然。
他的这个角度,刚好望见宫门,金瓦红墙的庞大皇城在夜色之下,犹如一头蛰伏在黑暗的巨兽。
谢辞一直很高兴的,刚才牵手飞奔,像迎着风御风而起一般。
但这个话题一提起,他的喜悦肉眼可见的淡了下来。
谢辞扯了扯唇,大街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热闹却无声悄然拉远,格格不入,他面无表情地说:“守株待兔,一网打尽,亲抄东宫。”
短短十二个字,触目惊心,谢辞抬头盯着那座巍峨的皇城中轴,高高在上的玉泉宫庑殿顶耸立九十九层汉白玉阶梯之上,黑暗中冷冰冰俯视整个中都乃至天下。
谢辞毫无笑意地笑了一下:“他还遣了两个人,薛荣安寥凯,由他们归拢东宫麾下的文武势力。
风呼啸而过,热汗褪下之后,冰冷的秋风慢慢让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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