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热恋和期待;“如无意外,这次我就能找回爹和哥哥的骸骨了!”
谢辞当然知道唐王。
当初谢家父子被判之后,朝中有人上奏从速处决,唐山王自动请缨,之后由他全程主理监斩,将谢信衷父子自中都监狱重囚室提出,囚车黑布遮蔽,转至东大刑监内斩场,行刑处决。
正是因此,连谢家父子骸骨都不知何在,谢家卫谢云谢风他们千里赶回中都做了很多的安排,最后却没能收到谢家父子的尸骸。
处决是必然已经处决的,只唐山王和谢信衷素来不合,也不知会怎么折辱他们父子的尸身。
冯坤挑了下眉,颔首:“你知道就好,你父兄原来是要公开处决的,唐王李嘉昕上奏言,民间被蒙蔽者仍甚多,宜尽快处决而不公开。”
“行刑之后,尸身亦并没按例弃于东郊乱葬岗,而私下运到铁槛寺别庄了。”
至于唐王对谢信衷父子的尸身干了什么,那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冯坤对此兴趣不大,并没有关注,就知道,“唐王在别庄待了三天才尽兴而归。”
谢辞知道冯坤说这些话不过意在挑起他对唐王的憎恨,但对方也没有遮掩,说的这些,和谢辞自己查到的是一模一样。
谢辞抬起眼睫,和冯坤对视,冯坤眉梢眼角凌然几分居高临下,微微挑眉点了点头。
眼前这个人侵略性极强的面庞阴柔又艳丽,罂粟般带毒又诱惑,但谢辞却知道,冯坤倾辄朝政迫害无数不择手段手下却号称没有一个冤魂。
但他从来都没有陷害过忠良。
谢信衷一案,郑守芳经过手,卢信义经过手,唐山王经过手,连蔺国丈父子也经过手,但这名高傲的权宦却没出手碰过,可笑的是谢信衷一生忠直到头来竟是只有冯坤冷眼一丝一毫未沾手过。
冯坤心狠手辣,打击面之大,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遍数竟只有那么寥寥几人,够得上他那名号的标准,其中一个就是谢信衷。
这么一对比,冯坤竟比老皇帝要好一些?
简直讽刺至极。
谢辞垂了垂眼睫,复抬起:“你要我怎么做?”
但谢辞也没有废话,不管环境局势抑或个人情感,都促使他继续站在冯坤阵营之中,他总不可能帮老皇帝的。
冯坤淡淡一笑:“急什么,稍候我让人把东西给你。”
旋即移开话题。
戌时正,大书房散场,谢辞起身出了冯坤的大书房正堂,穿堂的冷风呼呼,他颊面的几丝碎发被风撩起,眼前夜色深深,松柏皆隐没在一片黢黑的暗色里,他一双暗黑的冷冽瞳仁静静盯着前方那晦暗的夜色与灯幢明黄交汇的影壁墙。
片刻,他方下了台阶,快步离开。
……
李弈和谢辞,现已光明正大出入冯坤的府邸。
双方剑拔弩张。
老皇帝手腕强硬,摒弃前嫌迅速拉拢蔺国丈并请闻太师出山之后,以极快的速度稳住了局面,并迅速展开反杀。
玉泉宫内。
唐王名字好听,人却是个矮个胖子,一身金黄色四爪龙纹玉带蟒袍,脚踏粉底皂靴,圆脸小眼睛,精光四射,正立在玉阶下,前稽后恭笑道:“皇兄您放心,谢辞和李弈不过青萍骤起底子都不干净,还那冯坤,我也已经准备妥当了,这一回合不死也让他们脱层皮!”
唐王越来越胖,酒色不拘看起来有些浮肿,十分油嘴滑舌,但这个弟弟向来精明,不然早就当富贵闲人去了,岂能一直掌权这么久?
老皇帝不喜欢他油嘴滑舌,更不喜欢他一脸油汗和身上的酒味,皱眉喝道:“给我仔细些,断不许出任何纰漏!
听见没?!”
他把唐王刚才呈上的东西扔回去,“少喝些,这段时间不许喝了!”
唐王一个俯跪:“领旨!
皇兄放心就是。”
他顺嘴谄媚一句:“王威之下,所向披靡,那些个竖逆,不过都是秋后的蚱蜢罢了。”
老皇帝烦躁拍桌:“去去去,赶紧滚!”
“是是是,臣弟这就去了!”
不多时,唐王就从玉泉宫出来,拍拍连爬带滚的滑稽姿态弄乱弄脏的衣衫,施施然走着,胖胖的手抽出一条丝帕擦擦额头的汗,顺手赏了送他出来的小太监,嘀咕两句雪怎么还没下,登车回府了。
此时,他仍并没有多少惧怕,毕竟他与蔺国丈冯坤已经相斗了很多年,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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