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仔没有发现身边的叔叔正在进入发狂的阶段。
她高兴的牵住猪肉荣的手,“阿荣叔叔,我们现在就去买糖吗”
猪肉荣浑身一震,抱起安仔,“今天太晚了,明天让你阿嫲陪你去吧,你小孩子一个容易被骗,我跟你讲,那些小卖部老板最骗你这种小孩子的钱啦”
“才不会,阿福伯就没骗过我,他还经常请我吃糖。”
“那是因为你以前没有钱给人家骗啦。”
抱着小孩的身影渐行渐远,没有人到,大的那道身影头顶磅礴的黑气正慢慢收拢,缩回了他的身体。
安仔挨了一顿罚,她大晚上偷偷跑出门,还惹回了一个大麻烦。
王婆为了让她长记性,叫她顶着碗立在门后,屋子太小,连罚站都没有地方。
猪肉荣怕再次卡住,不敢伸脑袋进来。
只隔着一道薄薄的木门小声跟安仔聊天。
王婆叹了一口气,还是她太无用,每个月交了房租以后都攒不下什么钱,眼着安仔越来越大,再过两年就得送去上学,哪怕再省吃俭用,还是差着一大截。
着匣子里今天刚得的八百多香江币,王婆决定铤而走险。
第二天一大早,她带着馒头和温水领着安仔坐上了去尖沙咀的车。
猪肉荣一直跟着安仔,见到祖孙俩要去尖沙咀,他想问又不敢问。
王婆没有让他失望,她带着安仔去了他已经重新组建新家庭的妈妈。
丈夫死后,陈燕妮在已经成年的儿子的鼓励之下嫁到了尖沙咀。
昨晚猪肉荣出事后警察跟她打过电话,这会儿她正和继女一起准备出门去警察局。
王婆知道她住在哪一栋,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一层,干脆就在楼下等。
陈燕妮刚下楼就见了祖孙二人,大家邻居多年,她一眼就认出了王婆。
“王婆,你们这是”
王婆唇角压了压,声音很低,“我是来找你的。”
陈燕妮双眼红肿,昨晚应该是哭了很久,整个人着也没什么精神。
也对,唯一的儿子被人杀死在屋里,她不难过就怪了。
“找我什么事我现在得去警局。”
王婆了陈燕妮继女一眼,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陈燕妮会意,让继女带着安仔去不远处的早餐铺买些吃的。
安仔仰头着阿嫲,征求她的意见,见阿嫲点头,她才乖乖牵住这个漂亮姐姐的手,跟着她去买包子。
香喷喷的包子热气腾腾,安仔刚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美味在舌尖绽放,安仔幸福得眯起小鹿眼。
这时候斜对面传来“嗷”
的一嗓子,接着就是陈燕妮的号啕大哭,漂亮姐姐见状,抱起安仔快步跑回去。
陈燕妮悔啊,如果知道那个女人是个包藏祸心的,她当初怎么也不会同意婚事,都是她害了自己儿子。
她哭得凄惨,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
。
猪肉荣飘在旁边手足无措,不停念叨着“不怪你不怪你,是我自己识人不清”
,但是陈燕妮是听不到了
安仔拎着四个包子跟着王婆回了观塘──捡垃圾。
王婆年纪大,没有工作,收入来源全靠着一个个垃圾桶。
祖孙俩捡了一天垃圾,在收购站关门前卖掉,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劏屋。
而猪肉荣这个时候已经在安仔家门前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