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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凑近了小声嘀咕着什么,看见姚二东和齐声回来了,又猛然止了声。
姚二东来来回回跑了两趟,已经累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他倒了两碗水,自己闷了一碗,另一碗放在了桌上。
他招呼齐声:“齐木匠,自己找个地方坐会儿吧,我这就去叫春儿。”
他说完,就往楼上去了。
齐声看了眼姚大海和他身边的女人,取下头顶的笠帽,在檐下抖了两下雨水,将打湿的笠帽靠在门口,这才进屋。
屋里静悄悄的,没看见别人,齐声心里担忧姚春娘,眉头不自觉地皱着,看着分外不好惹。
姚大海回头看了他一眼,嫌他晦气似的摇了摇头。
齐声并不在意,他挺背坐在桌边,左手搭在桌子上,微微偏着头往楼梯的方向看。
不多时,姚春娘骂骂咧咧被人从楼上架下来,左边一个姚二东,右边一个姚庆喜,她像只不安分的螳螂似的被钳着臂弯,抬腿挣扎不断。
姚春娘中气十足地骂道:“什么狗屁债主,爹你编谎也编得像样些,如果你想把我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拿彩礼钱,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我是你女儿,不是你养的狗!”
姚庆喜的男人抱着弟娃跟在几人身后,吴柳香走在最后。
听见姚春娘的话,姚二东并没吭声,吴柳香却是张口就骂:“烂嘴巴又胡说!
谁把你当狗了,你从小吃饱穿好,几时拿你当过狗养,你说这话是不是要寒娘的心!”
姚春娘对姚二东硬气,对上吴柳香却又软了骨头,她冷哼着小声道:“还不如当狗呢,最起码来福还能跑山下河,只有我被关在房里出都出不来。”
姚春娘被关在二楼是好几天前的事儿了。
在知道姚二东和姚大海的打算后,她前些天在家里大闹了一场,砸碗倒桌,若不是她三叔已经下葬,棺材怕都要被她给掀翻了。
吴柳香恨铁不成钢:“不关你?不关你房顶都得被你给掀了。
你在梨水村干的祸事被那姓李的媒婆闹得人尽皆知,说你打人吵架,成天游手好闲和那村里的骚寡妇混在一起。
我和你爹的老脸都要给你丢尽了!”
姚春娘不服气,鹦鹉学语似的瞎嘟囔,没两声,背上就狠狠挨了吴柳香一巴掌:“闭嘴!”
姚春娘痛得跳起来,却愣是忍着没叫出声。
姚庆喜替她揉了揉背,劝道:“婶婶年纪大了,春儿你少说两句,别气她。”
姚春娘给她使眼色:你哪边的!
姚庆喜忙冲她眨眼睛。
几人从楼梯口转出来,姚春娘蹙着眉头,正要看看她那莫名其妙的债主是谁,没料到一眼看见的却是坐在桌边的齐声。
他坐得端正,漆黑的眼珠子在姚春娘身上扫了几眼,人却没动,跟个大地主似的稳稳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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